我与仓鼠
今年年初的寒假,抛却一桌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忙里偷闲,我与朋友在家乡的花鸟市场逛路,那一整条街林立的商铺,全都是贩卖鼠鸟虫鱼、小猫小狗的宠物店。
平时我们最爱到那里去,也不一定要买,逗一逗笼中可怜又可爱的小动物,让心情舒畅,并且给自己打下鸡血:一定要好好学习、好好努力,争取将来在生活独立后拥有一只自己的宠物,给它创造一个幸福温暖的环境。
那天我们走到街边第一家商铺,便被笼中的“唧唧”的叫声所吸引。午后老板躺在椅子上睡觉,估计是见惯了我们这样来凑趣的学生,便也只是斜眼一睨,又兀自睡去。也好!免得有人来东问西问,打扰我们看小动物的兴致。
笼中大概有十来只小仓鼠,可能是脱离娘胎不久,毛茸茸的很小,大概拉开也只约有我的无名指长短,有白有黄也有灰,且也都在木屑中睡觉。我伸手下去摸了摸其中一只鼓鼓的腮帮,它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子,似乎对于我吵了它的好梦很不满,蹬了蹬小腿以示抗议。
原本只是蹬蹬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对于它们十几只一同住在一个“宿舍”的鼠宝宝而言,那可了不得了。它的小腿一伸,就踢到了旁边那只仓鼠的屁股上,这下犹如多米诺骨牌倒塌一般,整个睡熟的仓鼠们都开始起来活动了。
A鼠“吱呀”一叫,与B鼠扭打成一团,C鼠跑动的时候不小心滚倒在D鼠的小肚皮上,又扭打作一块;F鼠与W鼠打累了要停战,便到一旁的饮水壶那里去大口的吮吸着,而W鼠却并不乐意,还要来分出胜负。白的黄的灰的,每一只都犹如一团小丸子,憨态可掬。
我们不忍心很快的离开,毕竟是一起群架的肇事者,于是忙着分开这一对,劝和那一对,可惜劝了A、B两鼠,B又与C起了干戈。
过了半晌,我们终于注意到角落里有一只白白的小仓鼠,一直都没怎么动过,我去戳戳它的腮帮,它的腿稍微弹了一弹,却又静止不动。我把它捞起来,它浑身瘫软无力,眼睛也始终闭着。——这并不是与仓鼠打架玩闹所可以导致的,它沉睡着,想要清醒过来却不能,大概在这一场群架发生之前,它就已经开始沉睡了。
我有些慌张,这种感觉不仅仅只是因为它是一只小动物,它那样小、那样轻,在我手中的分量那样不值得一提,也许也就因为它的单薄,才让我有些难过。我们叫醒了老板,在这只小生命快要夭折之前,大脑都不仔细思考,它被发现生病之后,会有怎样的待遇。
是的,它的待遇不会像那些可爱欢脱的宠物狗猫一般,活蹦乱跳的时候会被主人拍拍脑袋示意它们安静下来,寒风来临的时候会穿上可爱的棉衣,奄奄一息的时候会被带到宠物医院挂点滴,还有主人在旁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抚摸着。
我说:“它好像生病了。”似乎我这样对它的老板说了之后它会被拉去吃药一般。
老板说:“是么。”他走过来,从我掌心里捡起它。然后看了看,确实是生病了。然后就像一张被使用过后,揉成一团的卫生纸,那样轻若鸿毛的扔在了旁边房檐下的沟里。单薄的身子可能砸在沟壑里的泥土上,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然后老板还是去午睡,笼子里的也继续扭打作一团。
情况就是如此,我的朋友拉了拉我的手臂,无声的提醒我,似乎我不告诉他,有一只仓鼠生病了,它或许还能多活一会儿。
我再也拿不出心情去看它们探头探脑的样子,在征得朋友的同意后,我们买了两只,因为一只太孤单。我选了一双雌雄,又在网上为它们定了双层的大笼子,饮水器和食盒,浴沙木屑,以及磨牙的饼干。
我心里想,这两只小东西吃不到太多的东西,也不占地方,也不需要牵出去遛一遛,成本也不高,我要给它们提供我所能及的最好的生活。
几个月后,它们长大了,长到了我巴掌的一半,胖胖的像一个雪绒球,偶尔有点不听话,我喜欢把它放在手掌心里,感受它的重量,看着它们跑来跑去,似乎这样,才能减少一点点我那难以言喻的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