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苏轼在乌台诗案后的儒家思想的变化
【摘要】苏轼一生的思想是复杂的,伴随着人生不间断的起伏和颠沛流离的经历,他的思想也不断地发生着变化,本文旨在通过乌台诗案这一事件来表现这一时期他儒家思想在和佛老思想的碰撞中所处的地位。
【关键词】苏轼儒家思想乌台诗案
关于乌台诗案的缘起,学术界的说法主要有四个:一是王安石所进行的清洗;二是新党与旧党争权的结果;三是苏轼本人才高气盛,为人所陷害;四是苏轼上书反对新法,遭到反击。无论如何,都一定与苏轼率真、坦直的性情有关,也正因此,苏轼遭遇了他人生的一次巨大挫折,在入狱103天后,被贬谪黄州。乌台诗案作为苏轼思想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使得他在思想上从追求儒家理想转入追求生命的存在价值,更侧重于内心世界的体悟,主导思想由此产生了质变。由原来以儒家思想为主导,辅之以佛老的思想,变成以佛老思想为主导,以儒家思想为辅。贬谪黄州之前,佛禅之于苏轼仅是作为生活的心灵调剂品;乌台诗案之后他精神苦闷难以解脱,儒家思想面临考验。沉重的政治打使他对社会、对人生的态度,以及反映在创作上的思想和风格,都有明显的变化。
神宗元丰五年七月,苏轼游历黄风城外的赤壁矶时,创作了他后世作品中流传极广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一樽还酹江月。苏轼一开篇便将读者的思绪置于一幅极为广阔的历史场景中,并通过一连串奇雄的壮景来衬托出正值盛年,风度翩翩、谈笑自若的周瑜的形象。“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将周瑜的神机妙算写的淋漓尽致,行文之中满是瞻仰之情,然而接下来他又因凭吊周郎而联想到自身,“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一樽还酹江月。”表达中尽是对壮志未酬的郁愤和感慨。从这里来说,虽然苏轼这一时期的主导思想确是佛老,但从文本来看,他并没能完全的放下对儒家观念的执念,乌台诗案后大量对佛老的思想的表达不仅仅是因为他自小的兴趣,更多的还是因为贬黜现状对他心灵的打击,他因而选择了这样一种自我缓和的方式。且从宋哲宗在位时期,在王安石的新党被迫下台,旧党执政后,回到政治中央的他依旧不改以往的政治主张,对皇帝直言谏议,以致再遭贬黜来看,他心中的佛老思想和儒家思想是可以随时进行主次的变换的,“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儒家思想对历代文人根深蒂固的影响在他身上也有着十分明显的体现。
在儒家思想影响下,古代文人大都怀有着强烈的入世精神。然而理想与现实的巨大落差使得不愿放弃自身政治理想的文人们大多仕途坎坷。也因而他们始终在仕与隐之间艰难地抉择,陷入精神困境。但苏轼在政治风暴后并没有深陷于这种状况中。他在《黄州安国寺记》中写道:“得城南精舍,曰安国寺,有茂林修竹,陂池亭榭。间一二日辄往,焚香默坐,深自省察,则物我相忘,身心皆空,求罪始所从生而不可得。一念清静,染污自落,表里翛然,无所附丽,私窃乐之。”我们可以看到,苏轼在安国寺的环境中体验到的是一种清高净洁、物我相忘之乐,这无疑反映了这一时期他佛老思想的发展,但我们也不能忽视这种清净使得苏轼大感欣喜的背后事实是他在乌台诗案后长期积聚的忧郁、惊恐等情感在这一时期逐渐开始释放,换言之,可能苏轼自己都感觉到他长期坚持的儒家理想在暴风雨后即将摇摇欲坠,然而这之后他及时的调整了自己的状态,由而将佛老思想更多的贯彻在他的生活中。他心中的儒家信念在此时非但没有彻底消失,反倒是依凭了吸收佛老的旷达特质而保留在了他内心深处。换言之,同许多选择佛老的文人不同,苏轼在苦闷之时将儒佛道三家思想融会贯通,形成了自己独有的精神体系,也使自己具有了一种乐观旷达、随缘自适的性情,很快便走出精神困境。
苏轼在面对政治挫折后并没有如一些文人那般深陷于儒家理想与现实状况的冲突中,也没有如一些文人那般彻底对政治失望而遁入空门或选择隐居,苏轼将三家的思想融会贯通,使自己在政治失意时随缘自适,始终保持着一颗自得的心。
【参考文献】
1.田瑞雪、郭艳华,论苏轼对儒家思想精神困境的超脱,鄂州大学报,2014
2.阮延俊,苏轼诗与禅之研究,华中师范大学,2008
3.尹欣欣,禅宗与苏轼诗词创作研究,陕西理工学院,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