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茶马古道上“老司机”的文化

茶马古道行人稀，常有马帮走高低。如今古道依旧在，不见当年老司机。有路的地方就有交通，有交通的地方，便有司机，没有马帮就没有茶马古道。马帮作为茶马古道上举足轻重的“老司机”，其发挥的关键性作用是毋庸置疑的。面对险峻高低起伏的地势以及变幻莫测的自然环境，“老司机”们凭借什么化险为夷，将货物成功的运输到目的地，同时，又得跋山涉水地回程，是为生活还是爱冒险？是随性子还是守信义？答案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有这种文化，而他们，正是这种文化的缔造师。他们一生仅仅用了一种精神，却创造出了流芳千古的茶马文化。

马帮，用我们今天的话来说其实就是运输司机。置身于那个时代，当时的人

也会是这个观念。由此可见，马帮于当时的社会地位并不高，更甚处于下流。但在我们今天看来，马帮这个群体是伟大的，因为他们走出了一条茶马古道，一条作用与丝绸之路作用相当的通商大道。

马帮的组成形式有常见的三种：家族式马帮、短奏式马帮以及任意一时结成的马帮。从物态文化层来看，马帮的基本组成为人、马、“货”。人即马帮的组织与管理者，由马锅头，马脚子，岐头等人组成。马锅头其实是身兼数职的领导，核心人物，马脚子便是赶马人，而岐头则是负责人畜医疗的随队医生。马的重要性更不用说，没有马，何谓马帮。马帮的马，有大理马、滇池马、藏马、东爨马，但主要是腾越马，古称“越赕马”，又称“越赕骏”。同时，马帮对马的装扮也极为讲究，鲜艳华丽，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不无道理。这里的“货”，指的是茶、盐、糖等藏民所要的生活必需品，同时也指马帮的一身行头。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铓锣，是传递信息的重要器具。怎样敲，也有规矩。在深山密林里，铓锣有惊吓飞禽走兽的作用，铓锣声传得很远，又有通知对面和后面马帮的作用。马帮行路中，在宽道上的要让从狭道上来的，上坡的要让下坡的。请人让路敲“嗡—嗡—嗡——”，有事告急敲“嗡！唆！嗡！嗡……”不如此这般，就是犯讳，轻受罚，重则打官司，甚至伤人命。这不成文的规矩，是赶马人思想道德的反映，也是社会思想道德对赶马人的作用。

从行为文化层来看，马帮有着诸多习性。除了敲锣有规矩。吃饭也有规矩，马帮歇息时，必须得让马先食，随后自己才起筷，体现一种“先人后己”的精神。马队朝哪个方向走，生火做饭的锅桩尖必须正对这一方向，烧柴必须一顺，切忌烧对头柴。开饭时，马锅头坐在饭锣锅正对面，面对要走的方向。大锅头第一个添饭，添饭时平平地称添最上面一层，忌讳挖一深洞。添完饭，勺子要平放，切忌翻过来。吃饭吃得快的人只需洗自己的筷子，最后歇碗者要洗碗洗锣锅，锣锅不能翻扑，翻了就是犯讳。

马帮在路上，大部分时间过的是野营露宿的生活。一般天一发亮就爬起来从山上找回骡马，给它们喂料，然后上驮子上路。中午开一次“梢”。“开梢”就是吃午饭的意思，也就是打个酥油茶，揉一点糌粑吃。当天色昏暗下来的时候，马帮都要尽力赶到他们必须到达的“窝子”，在那里才好“开亮”。开亮就是露营。他们要在天黑前埋好锣锅烧好饭，卸完驮子，搭好帐篷。每天的打野开亮，都由大家分工合作，找柴的找柴，做饭的做饭，搭帐篷的搭帐篷，洗碗的洗碗，而且是轮流著做，以免不公平。

同时由于马帮也有着自己的信仰与崇拜，在野外露营时，要用饭菜祭祀山神，同时丢几颗草果于火塘中，其次崇拜路神，其标志物是草鞋，故途中穿烂的草鞋不能丢，要带到宿营地火化，再次是封神崇拜，途中遇到疑难或者祈福消灾是，得用锅庄铁条打火卦占卜。马帮遇到雪滑不能成行时，给马蹄绑上草鞋，问题便迎刃而解。

从心态文化来看，首先不论是“锅头”或是“马脚子”，他们的出发点肯定是求财，首先解决自己的生活问题。因为，才会延伸出后面的冒险精神。当然也并不是完全的求财，财求之有道，与其说是求一笔横财，不如说是殷勤劳动后的一番收获。毕竟，没有人愿意剑走偏锋，铤而走险的选择把自己性命直接和一个可能互不相识的“锅头”挂钩，其次便是守信精神，这点与商帮有着共同的特点。马帮之所以能够这样，一方面有赖于传统伦理道德，另一方面，这一道德基础又与茶马古道沿途边远山区纯朴无欺的民风融为一体，使之得以维持。再一点就是创新精神，虽然马帮有着自己的信仰与崇拜，但是进行茶马运输毕竟是一个发现问题以及解决问题的矛盾存在，盲目的迷信或许能解决内心的困惑，但遇到实际问题，还是得乖乖的给马蹄套上草鞋。

茶马古道马背上老司机的文化当然不止这点，唯有用历史，才能高度概括他的历史，才能更深入地了解他们的历史。因此，综上所述，远远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