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那一片盛开的油菜花

看到学校农场里油菜花开的照片，我想起了那一片盛开的油菜花。

小镇，油菜花盛开的时候，正是三四月。顺着房子后面用石子铺成的小路，经过田埂的时候便能看见一片花开的景象，下绿上黄，不拥挤的花，一簇一簇地在春日里嬉闹。

雨后的油菜田是湿漉漉的，只要一下地，准不能一身干净的回来，即便是在春天，也总是顶着雨的寒气和油菜花醉人的香气。

那时的我还是个矮小的孩童，那时的春天是可以飞起来的季节。雨后总是有那么一大群蜜蜂、蝴蝶不怕打湿了翅膀，在花间穿来穿去，翅膀缭乱地上下扑腾，时而追逐，时而打转，忙忙碌碌，欢快无比。

我是偏爱雨后的油菜田的，总是会偷偷地下地里去扑小蝶们放在盒子里，再采花给它们“吃”。雨水和着露水从细长细长的杂草上滑下来，滤过青翠欲滴的绿色素，巴结在我的两条裤脚上。用力提起两只奇重无比的鞋，躲在围墙后面在地上随便找根结实的小棍，身体摇摇晃晃的，拨去鞋底藏在纹路里的泥巴，免得被大人发现又出去和那群男孩子下田地里疯玩儿去了。

记得一次捉了一一对连尾蝶被妹妹一下撕开来竟哭了好久，嚷着要她还“双胞胎”蝴蝶给我。现在想来不禁想笑。

我不曾见过油菜花消失的样子，却见着了那田埂上成片成片的花瓣铺成的金色毯子。那时金色还是我们最喜爱的纯色。在油菜杆越过头顶好远的时候，我们就偷偷跑到人家长得最好的田地里去，从远处跑来，假装喘着粗气就把自己摔倒，油菜杆总是摇啊摇怎么也不肯跟我一起在地里打个盹儿。

后来，我就离开家了。

离开片盛开的油菜花之后，我就再也没能进田里扑只小蝶，躲那蜜蜂；就再也没能把人家地里快要收获的油菜籽弄“腰折”了。我想那些种田人是不是正叹了口气——自家的油菜终于能够正常生长了。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我再也不能拥有那片盛开的油菜花了。

回家的时候总是会错过油菜花开的时节。每每看见的油菜花不是冰箱里速冻的熟菜花就是碗里留下来的菜籽油。蝴蝶也不见了，蜜蜂也不知飞哪儿去了。成片的油菜花就成一片一片的，凋零了。

到哪里去呢？我可以问出声来吗？把肥沃的土壤刨来抛去，还能让那片油菜花自由地开吗？

我想，我是失去我的那片盛开的油菜花了。因我触碰到泥土的时候再也闻不到泥土的芬芳，见了那黄色的油菜花再也不能远远扑去了。是的，我确是失去它们了，这失去的感觉是如此真切。

我时常梦见小时候和油菜花田的日子。慢慢的节奏，耕作便能快乐生活。而今，我却只能悄悄道别：

别了，我的那片盛开的油菜花。别了，我的那亩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