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就像一场戏,只有落幕后才能判断这出戏的好坏。”林语堂先生的评价我觉得与苏轼最为贴切。
苏轼的一生是一部坎坷且传奇的剧,叫人百看不厌。
年仅二十一,便在朝廷的科举考试中崭露头角,一时名声大躁于京师。这时家中却传来母逝的噩耗,苏轼不得不随父返家为之守孝。不多久,父亲见背,亦守孝三年。三年期过,苏轼还朝,正值王安石变法之时,他的惨遇也由此开始。王安石的“新法”苏轼是见不惯的,但与权贵对抗的唯一方法就是改变自己——苏轼主动请求出京任职。
本以为人生就这样平稳度过,却不想在四十三岁时遇上“乌台诗案”这一巨大转折。
一本例行公事的《湖州谢表》却被新党打为“冲撞朝廷之作”,苏轼因此锒铛入狱甚至面临着杀身之祸,“灭苏派”与“保苏派”一时争执不下。最终靠王安石一言而得以从轻发落。
苏轼启程黄州之旅。
担任了团练副使一役,一个低微且无实权的职位。
无事可做,苏轼便四处游山玩水,以景解烦忧。
离开黄州后,苏轼又到常州享了短暂的“无丝竹乱耳、无案牍劳形”的闲适日子。两耳不闻朝中事,再见已发生巨变。
旧时“宿敌”惨遭打压,苏轼受命回朝。
此时的他已年入日暮,生活却仍颇不宁静。
新兴“宿敌”逼得他从再度自请外调到被谪儋州,直至宋徽宗即位方得大赦,却未及朝野便殒命途中。
璀璨的星子终在一生流离中陨灭了。
这样的流离叫后人看来怎一个“哀”字了得。
但转念一想,也许恰是这样的流离让他对朝政心灰意冷,所以思想较常人深刻更甚。
请职到杭州时,自是少不了一览西湖。“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他当真为美人添了妆——苏堤春晓到今日仍居“西湖十景”之首,不曾动摇。
众所周知,苏轼是豪放派的代表,豪情、顽强等男性化的大气之词与他素不可分。然而,《赤壁赋》、《后赤壁赋》、《念奴娇·赤壁怀古》等将苏轼推上文学神坛的佳篇,无一不是在他低谷时所作。“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姿态横生的文下之景、汪洋恣肆的文风、清新豪健的文笔,最受赞许的当属其所蕴含的人生态度:身处苦闷,却不消沉,反是极力寻求超脱。
我想也是后人喜欢苏轼的一个重要点。
其实,比起喜欢他这样的人,也许更多的是想成为他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