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帙浩繁,古韵典藏
进入展馆后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那里仿佛有一扇无形的门,明暗的光线交错又分离之间,隔断了我对现实世界残存的一点执念,门外事如何纷繁,都暂且与那入门之人无关了。
历史的厚重感让人不由地肃然起敬,可是它的神秘朦胧的色彩又让人迫切地想要靠近,求索。
展馆内的左侧有一方老成都城区的模型,俯看之下,街道交错,脉络清晰,院落林立,院中各人皆行色各异,有一院落中,两名男子在搬运货物,清一色的车夫装扮,将汗巾缠成一圈束与头顶,只穿一单薄汗衫,裤腿高高挽至膝盖,裸露在外的皮肤带着不健康的黑黄色。院落外的街道上有玉白色的牌坊屹立,仿佛代表了就旧事人们的某种信仰与追求。有着长衫,留长鞭的行人,或悠悠步行,或驻足与他人交谈。间或有穿着宽松肥大的裤子的男子推着木板车经过。也有街旁的店铺中的伙计在招呼客人,热情非常。解檐下有一群梳着牛角辫的孩童在玩耍。
我脚步轻缓,游走在每一个展箱前,久久伫立凝视之后方恋恋不舍地挪步,继续缓步前行,生怕一个唐突,便惊醒了那些老物件背后,沉睡千年的梦。我最为惊艳的是那一盏粉彩双孔瓶,瓶身呈一个扁平的圆柱形,一半是青松白鹤,一半是红梅并蒂,两边都一白色为底色,留白之余,让人无限遐想,那是究竟雾?是云?还是雪?看着那些精致小巧的鼻烟壶,都是青瓷,青花的图案看似杂乱,但细看之下就会有一种对称美,有一些的瓶口甚至被氧化成了黄褐色,溯源而上便会想到它是否曾被一位清冷自傲的女子把玩过?其上绘有的云纹难道是其品格的映证?一旁的警枕安静地躺着,青花纹路依旧清晰,它是否曾激励过一位儒生寒窗苦读数十年?那个漆红描金的红木妆奁,是否曾为一袭红装而生,寄托着娘家人的美好祝愿,目睹着她青丝变白头?
二、清茶半盏,白雾缭绕。
老祖宗对于生活的讲究,从那些精致到极点的陶瓷茶具便可窥其一二了。茶具上的图案包罗万象,有绘着“六君子以言其志”,其间颇有番不屈不媚之态,亦有栩栩如生的龙虎图腾,气势颇宏。一旁的茶道六君子也一应俱全。不难想象古时之人,席地而坐,背
脊挺直,神情专注,置茶,煮茶,点茶,分茶,双手奉茶,态度不卑不亢,雅正端庄。品茶之人对其微微一笑,以表谢意,而后双手接过,认真品饮,带着几分敬意。我不禁想到,是否古人都有“闲敲棋子落灯花”的雅致,只为了一个让自己久等,而不来的人?若换做是我,哪里还会有闲情自己与自己博弈,早已不耐,索性就留烛火一盏,热茶一壶,替我等吧。
三、浅唱深叹,戏语笑谈
在展馆里,有一个区域是专门留给戏剧文化的。两旁的整面墙都被做成了展区,用玻璃与世俗隔开了距离。色彩或艳丽或素淡的戏服被高高挂起,像二胡和铜锣这样的常用于戏剧伴乐的乐器被固定在墙上。戏台两侧的台柱上刻有“欲知世上观台上,不识今人看古人”的对联。台上之人着白色戏装,体态优美,神情专注,并非戏中人,却早已入了戏。
“演悲欢离合,当代岂无前代事;观抑扬褒贬,座中常有剧中人”我享受这种虚幻与现实交锋的感觉,虽然我知道,最终还是要回归现实。就像是要在梦境中竭力保持清醒与理智。我本是看剧人,奈何入戏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