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上的记忆

小时候，他们说我谁也不像，不像爸爸，也看不出妈妈的模样。唯独，有几分像奶奶。听说奶奶年轻时不算好看，但我不这么认为，也许是从没见过，哪怕一张照片，也许就是亲情。

奶奶有六个孩子，听说以前更多，只是那个时候经济条件不好，有几个孩子没能挨过饿死了。所以余下爸爸这一辈就有六姊妹，而爸爸刚好是最小的那个。我的出生自然就不在奶奶的中年时代，而是已经步入了老年。记忆中的她不那么白，也不瘦，头发稀稀的，总是穿着碎花衬衣，深色的裤子，一双布鞋。小时候总爱和奶奶一起玩，也总爱吃她做的醪糟，汤圆等等。许多许多的记忆，只要是关于奶奶的，都是很快乐的。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奶奶住进医院，是半瘫。慢慢的，她的身体开始变形，严重缩水，她的面容也不复从前。再见她时几近认不出她，太多因素让我们不得不很久才见一次面。就在那个春节，我和奶奶照了唯一一张合照。过了几天，我因为学业需要尽快赶回成都，我和她告别，我说下次回来看她。她的眼眶开始湿润了，她已经说不出话了，但她很舍不得我。我没有办法不走，刚踏出去一步就听到她嚎啕大哭，这或许是我唯一一次见她如此。我不明所以，只以为是不舍，安慰奶奶后也踏上归途。爷爷推着奶奶的轮椅到了屋子最里面，坐在旁边陪着她，我晃眼望去，她任然没停止抽咽。不知怎么的，我的心里很难受，眼角也慢慢湿润，感觉一股很强的牵引力在我和奶奶之间。

回家的几天后，一个清晨，爸爸打电话说快回来吧，奶奶不行了。

我不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反应，就想奔向她，却又感觉很不现实，很难以相信。后来因为很多事，尽然耽误了回去见最后一面的机会，听说奶奶一直在等我，这么多的孙女里面，她一直在等我。在高速路上，眼泪完全止不住，却又不敢多催一句姐姐开快一点。还没到的时候，就接到了奶奶已经走了的消息。那个时候我的感觉好像静止了，感受不到很多悲痛，还觉得这一切没发生似的。

我没能在她的床边哭出来，也没敢看她逝去的面容我知道，她美好的模样一直在我心中。直到火化的那一刻，我们都像崩溃了一般去呐喊，只有那一刻，我才感觉她真的走了。我后悔那个时候没能抓紧一点去见她最后一面，很后悔。我不敢去梦见她，偶尔的又很想念她。她亲手给我做的鸡毛毽子，一直放在了我的床头柜里。我还记得她认真的样子她说以前她们都不比美，就比谁的手工做得好，看得出，奶奶一定很受欢迎。

我记得她一直很想念我，我记得她不爱和别的老婆婆多说闲言碎语，我记得她给了我太多温柔，却不敢记得她最后的模样，有太多愧疚扎在心尖，揪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