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傍晚,一阵连绵不绝的笑声在老家坝子的上空回荡,我和七大姑八大姨及他们的子子孙孙们都被远方表哥逗得不行。我们吃过了农村的坝坝宴,各自端着小板凳围坐在坝子里嗑着瓜子谈天说地,冬日温柔的夕阳下一派合家欢乐、其乐融融的和谐画面。叔叔们和几个哥哥从里屋笑嘻嘻地端出了各式各样的烟花爆竹,让我们一群小屁孩而“嗖”地窜过去跟在他们后面边蹦边叫“放烟花了!放烟花了!”。才上初中的表哥央求了好久,才终于得到了让他来放杀虫剂瓶子粗的棒子烟花的机会。他举着快赶上他身高的烟花,站在坝沿一脸傲娇地掏出打火机点火,眼瞅着引线已经烧完了,他立马慌张起来,随着“嗖”的一声,烟花才窜出棒子,他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把烟花棒子扔到了坝子下面。“绝望”的烟花只能在地面上绽放它的美丽,坝子下随着“噌,噌”的声音,一闪一闪,发出五颜六色的光。我们看着尴尬又矮小的表哥哄堂大笑。这是我小学时候的“年”,那时候的年味,可以贯穿整个寒假,常常是如此欢乐和温暖。
初中了我依然很期待过年:期待那浓浓的一大家子人欢乐的年味:期待亲戚们给我发压岁钱:期待四处走亲戚吃好吃的:期待穿一整套新衣服……但是可能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和亲戚们在一起时没有小学那么无话不说了,没有再和同龄的亲戚小伙伴们重复着属于我们的“过年传统”:在竹林烤红薯、在小溪边用从婆婆那里“偷”来的碗和原生态小野菜烧汤喝、溜到河边蹭老爷爷的免费船了。我们依然会在老家过年时因为无聊,重复着一些小时候的活动,但我们也都没有小时候那么感到惊喜与兴奋了。也许我们都“成长”了吧。
渐渐地,我和亲戚小伙伴们由以前的最喜欢过年回老家变成了我们约定俗成吃完饭就坐车回家,我们宁愿回家玩手机看电视也不愿意坐在老家玩手机看电视。我们总是先于家长们的车回家,但他们也并没有比我们在老家多待多长时间,家长们也只是比我们在老家多吃一顿晚饭就回来。回想了一下,小学的时候我和爸爸的亲兄弟姐妹以及他们的妻儿几乎每年过年都会在老家睡个两三晚,而且从未有哪一家缺席。如今我们总是吃完饭匆匆离去,那些给我们几姊妹家人准备的房间都已经有了些许灰尘。
如今过年走在大街上,虽然路边的行道树和花坛如十年前一样挂上了彩灯,甚至比十年前的装扮精美了好几倍。但过年出来看烟花,看夜景的人明显少了。我们的年不再那么热闹了。
我希望年味不要被网络及快节奏的生活越冲越淡,我还想感受那大家过年要穿新衣的正式,还想看见大家面对面交谈其乐融融的画面,还想一大家人整整齐齐地看春节联欢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