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这本书,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在老师口中被提到,所以对于这本在我耳边萦绕十多年的书,我是很有兴趣的。不过,在大学以前,我对其的了解就仅仅限于《咏雪》等名家作品,对其他都不甚了解。
这本书主要记录了一些魏晋名士的轶事,你甚至可以将其当做一本故事书来阅读。但不同于平常的故事书,这本书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思想路线,其中既有儒家思想,也有着老庄哲学。魏晋时期,看似平淡,没有秦的威武霸道,没有汉的声名远扬,也没有唐的雍容华贵,好似很容易被人淡忘。但是,我们所熟知的建安文学和竹林七贤等都是出在这个时代,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其他时期那么明显特殊的特色,但是它承载着汉赋又孕育着唐诗,在这个中间的时期所发生的,和人们所经历的,必然有它的独特色彩。现在的我们就可以通过《世说新语》来粗略地了解当时的风气,略窥魏晋文人士子的风骨。
魏晋时期,是一个乱世,大多数人为了生存而奔波流离,很多人选择的道路是大醉淋漓或是通过嗑药来迷失自我而在短时间内不为现实所累。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式最后只会造成“举杯消愁愁更愁”的效果。在这种背景下,很多人流露出自己对于前途的迷茫和对死亡的焦虑。王子猷和子敬的兄弟之情和知音之情令人感动,他的“不哭”和“取子敬琴弹”等举动,真切地表露出自己悲痛。
我对这本书最深的印象和最感兴趣的部分就是德行,并且这一部分还是放在书的第一类,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魏晋人对德行的看重。德行不仅是那时候所看重的,同时也是现在人们所看重的,德行是为人处世中最被看重且最重要的品质之一。这本书的思想虽然没有固定的路线,但是至始至终都透露着对美好德行的敬重。这本书中出现的人物无论美丑,内心一定都有一种对美好德行的深深向往。美德是一个概念,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离不开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
我记得一篇管宁和华韵的故事。故事是这样的:他们两个人一起在园里挖地,结果翻出来一块金子。管宁没有捡起金子,而是将金子像泥土一般,继续翻土。华歆却把金子拾在手中看了一看,才丢回地上。还有一次,两人一齐在读书。一位做官的人乘车而过,大家都去看热闹了。华韵把书丢到一边,去看热闹了。于是管宁拿刀割断草席,分开去坐,对华韵说:“你不是我的朋友。”
这个故事的寓意很明显,就是说明一个人的德行在人际交往中所起到的作用。华韵这个人明显定力不足,因为一时的财富和热闹而失去本心,说明这个人很容易因为一时的诱惑而做出什么事情,把这样一个人当做朋友,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肯定会受到这类人的影响。
所谓的德行不仅仅指人自己的品格,更是指一个人对天下和对黎民百姓的态度。一个德行不好的人,也不仅仅会伤害到与之为友的人,更是会伤害到整个社会和国家。在魏晋时期的乱世,一个国家最需要的就是才德兼备的人,德行好是一个基础,德行好才能让一个人不因为自己一个人的私事而破坏到整个国家的大事。
德行也不是一天一日就可以形成的,这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从德行的好坏也可以推断出一个人从小到现在所接触的环境是怎么样的,一个风气不好的环境必然有其特殊的原因,这也对整治这个国家的风气有着一定的帮助。魏晋时期的战乱导致了很多这种缺乏教化和管理且不为人所知晓的地方。魏晋人对德行的看重深深的体现出当时人们对太平盛世的一种向往。
同时,在《世说新语》中我看出魏晋人的一种傲骨。作为在乱世中仍然可以生存下去的人们,他们都是有着自己的傲气。这种傲气体现在生活中的那一丝任性,那一丝铁骨铮铮透露出的不是所谓的犟,而是一种可爱。他们做事情不需要考虑太多,在乱世中过多地犹豫是对生存的不利,这种长期培养的性格就体现出人们不惧权贵,直来直去的风格。他们对于讨厌的人丝毫不会掩饰自己的厌恶,而对志同道合的人也不会刻意掩藏自己的喜欢,正是这种不同于其他时期的性格,才引起了许多人包括我的注意,这种可爱是在任何时期都难以看到的。
《世说新语》的艺术风格有着很明显的小说的色彩,可以用很精练的语言来写出一个人的性格特色,它对人物的描写不局限于某一处,而是从语言、心里和其本人的才学等方面来体现。通过这种多方面的描写,是一个个历史人物跃然纸上,给每个读者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记得有一篇是这么写的:王戎有好李,卖之恐人得其种,恒钻其核。短短十六个字就把王戎这个人贪婪吝啬的性格跃然纸上。
不过在我的心里,魏晋时期的文人虽然有着自己独特的性格,不过更多的是一种颓废和消极。那个时期的文人士子中流行着穿女装和磕五石散的习惯,这种在今天看起来非常奇怪的事情在那个时代却是很正常的,这正是魏晋人士因为现实的不如意而采取的麻痹自我的方式。他们采取的方式只能更快地毁掉自己,穿女装让自己的心理逐渐出现问题,嗑药则是让自己的身体素质急剧下降,以至于英年早逝。
那是一个战乱的时期,不断地冲突让普通的人们没有一个安稳平和可以生存的环境,这不是魏晋文人士子的悲哀,而是时代的悲哀,正是这种悲哀,才让当时的人们有了独特的性格。
《世说新语》无疑是一本宝藏,我对其也只能略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