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李劼人的文学处境
【摘要】李劼人作为与张爱玲,沈从文等人并驾齐驱的文坛大家,却在后世的影响力逐渐下降。他对于他说看到的世界进行描述,并且以一种非英雄主义的史观为其作品的核心,这样的创作风格并未成为主流,但是却成为后世文学创作的宝藏。
【关键词】李劼人;文学地位;创作风格
在这个世上,观众或是读者面对自己喜欢的作品虽然饱含心血却始终默默无闻的时候,很难去判断这样的待遇是否公平,但面对中国内地的批评界时,《死水微澜》及其三部曲总是被冠以“世俗小事,男欢女爱”的名号来。而这位叫做李劼人的作者就像是流落的诗人,仿佛只留下了世人不大明白的小调。以当代对于李劼人的了解程度来看,李老文学影响力的流失是不可置否的。
至死水三部曲问世以来,虽然难得盛名,但却可以看见不断地文人学者一次又一次的为老先生正名。如郭沫若评论李劼人为“中国的左拉”,巴金称他为“鲁迅,茅盾之后的第一人”[1]。更有不少的日本汉学家将其作品列为了语言的教科书般的地位。在日本河出书房出版的“中国现代文学书丛”中,共计十二大本,其中独自成辑者仅有六人,其中之一就是李劼人。在中国港澳台地区,东南亚地区甚至是世界各地的汉学家都纷纷对李劼人的作品给予很大的关注。这样鲜明而又亮丽的民族特色,受到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却很难获得更加大众化的影响。基于当前的这种情况,专家们称其为“李劼人难题”,这样的研究命题,或许让人有一些感动,感动于李氏作品研究的不断开展,但又辛酸于这样尴尬的境地。
为什么李劼人在当时享有盛名,而现在却寥寥?
首先,是李劼人的作品成分。与同时期的巴金老舍相比,李劼人的原创作品相对比较单薄,而其一生的翻译贡献却是尤为的突出,有高达六百多万字的翻译作品,而这也就使得他深受西方文学的影响。李劼人也曾经担任了福楼拜《包法利夫人》翻译中的一员,在《死水微澜》中,其女主角“邓幺姑”对“包法利夫人”就有明显的致敬之处。因此,这种写作风格和“鲁郭茅,巴老曹”的思维框架并不统一,以至于在相应的文学欣赏审美的风尚上,不尽相同,也就造成了其文章在后来的传播中受到阻隔。
其次,是李劼人反叛精神的内核。这种表现在《死水微澜》中,体现的尤为精彩。具体体现在:非英雄史观的描写、悖逆传统的儒家道德、加重了对于民俗部分的描写。李劼人没有像传统意义上的英雄文学一样,为英雄圣人树碑立传,而是在描写了一个人的人生无常(参考在《死水微澜》中的罗德生一角色的故事线)前人对于世俗的概念似乎仍然没有脱离创作者本身的社会阶层,对于更加广阔的故事受众来说,故事更包含了一种精神期望。而当这样真实的社会和人生摆在了读者的面前,却让人感觉到了不适应,这种不适应近乎于理想世界的恐惧也是对现实物质条件和被压抑本性的拷问。而对于世俗描写,自然少不得“食”、“色”二字。尤其是后者,在儒式的道德观下,“色”就显得尤为刺眼。而在作品中的男女关系都着色大胆,仿佛突破传统礼教的观点已经被小说构建的普遍价值观所接受,而这种反差,却是与现世的道德准则起了摩擦,而对于部分偏激的人来看,这些作品似乎只能流于“男欢女爱”一类了。最后,作品中出现了对于当地民俗的大量描写,在很多人看来,这样的描写仅仅是描写当地的风俗,丰富了文章的民俗价值。就我个人的观点来看,我认为要知道加入民俗描写的真正意义。民俗包括很多有当地建筑风格、城市结构、社会风俗等。以《死水微澜》为例,这是一个李劼人笔下的“边城”,远离变革的中心,甚至可以说是位于边缘地带,而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小镇,变革并非没有波及,而是在一个像是“世外桃源”的地方,每天依然是少不了的拌嘴吵架。正是这样的将人生全部的精力放在了日常的“鸡毛蒜皮”中,而对于真正的理想的社会以及自我精神王国的构建就显得尤为珍贵了。这样的社会氛围沉静得如一潭死水,在面临着为数不多的自由精神的时候,仍然可以看到这样积极地精神的落寞。在《死水微澜》中的蔡大嫂,最后不得不屈服于物质生活,我们从中可以看到,那些微小的追求自由的精神最终在民俗背景下的社会里,慢慢消解。
最后,是作者立世的方式。李劼人没有什么风流浪漫的故事可以充当饭后闲谈,李老一生一个妻子,膝下三个孩子,他没有在战争中陨落,而是在一处菱塘旁边,自己修了房,度过余生。而唯一可以提的是,李劼人曾经担任过成都的副市长,但是他的官路并不顺畅,并且和他在文学上的处境十分相似,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尴尬。这里对于作者本人的政治生涯不再赘述,且来谈谈李老的态度。在其居住在“菱窠”的最后24年中,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静静地进行着创作,而不是耀眼的活跃在文坛大众的视野之中。在李劼人老先生的门前有一副对联“人尽其才,地尽其力,物尽其用;花愿长好,月愿长圆,人愿长寿。”不难看出,这种李氏特有的自足与自乐,也可以很自然的联想到其以自然主义创作的原因了。他的住处就像是一处现世的“桃花源”,是求得内心的平静,亦不可简单的归为官场失意。
历劫易翻沧海水,浓春难谢碧桃红。人生起起伏伏,就像是李劼人本人对于从前的人生一样,他仿佛不愿意和其他人一样,再向命运争夺什么,再向未来索求什么,而是选择了顺其自然。我没有看到尸横遍野的凄惨,而是一人独占高楼的胜利。
作品的后世评价对于作者本人来说,已再无太多的意义,而对于作品本身的文学,民俗等跨学科的研究,从未停止。
【参考文献】
1.书名:《曼妙“菱窠”李劼人及其“成都清明上河图”秘境》作者:章夫,谭锐著P96
2.文章参考:历史小说的新特点作者:祁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