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折叠》续写
他看看时间,该去上班了。
老刀到垃圾站时,像往常一样做着重复而乏味的清理工作。他的同事们并不知道在他们沉沉睡去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也永远不会知道。熟悉的臭味中,老刀抬头看见垃圾站门口废弃品源源不断的被传送带运送过来,然后倾泻,堆成了一座恶臭的山。不知道为什么,老刀在那一瞬间想起了第一空间空旷到有些寂寥的8车道宽阔道路,和那些偶尔会缓缓飘过的坐着华服女人的双轮小车。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第一空间发生的一切像一场梦,什么秦天,什么依言,还有那次盛大的晚会,都不是真的,只是他的一个梦罢了......
“老刀!垃圾来了看不见的吗?干不干活了?”远处工头骂骂咧咧的声音打断的老刀的愣神,“搞什么嘞,整天东想西想的发生么呆,不好好干活,不想要钱了?......”
工头走远了,老刀走上前去搬开面前的垃圾,在泛酸的腐烂物中挑出破碎的酒瓶,抠出塑料碗里是的剩菜,寻找塑料和金属,再将彻底废弃的残渣丢进熔炉。这是他所熟悉的工作,当第一空间的人们在夜色下优雅地举起高脚酒杯,迈着轻巧的步子应和着华丽的舞曲,他就这么干着,和数万同事一起,以速度换生命,以数量换取薄如蝉翼的仅有的奖金,而腿上的伤口在用尖锐的疼痛表达对长时间站立的抗议。腿在疼,证明这件事是真的,拿回来的钱也是真的。他在心里想到。
这天吃饭时,老刀坐在步行街的塑料桌旁,照例要了一份炒面,眼前却闪过了和依言坐在那家看起来很高档的餐厅里那个小机器人送上来的那份餐,他记得某种红色的生鱼片,薄薄两片,摆成花瓣形状。
穿过拥挤的街道回到家中,他看见糖糖坐在摇篮里,精力十足的样子挥舞着她的小拳头,同楼层的两个女孩在逗她玩,笑嘻嘻的。老刀看见糖糖也笑了,吧唧了一下小嘴。他觉得不管以后要为她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哪怕是他的一切。当然他一直也都是这么做的。
刚从第一空间回来的这段时间老刀自己时不时也会想起第一空间公园里清新的风或者穿着高级定制西装走过的人,面对垃圾站的同事对他伤口的关心他回答说不小心跌了腿,隔壁阿贝和阑阑因为那张万元大钞试探着问过他好几次,没得到答案也就作罢了,只是两个女孩会轮流着来照看糖糖,时间到是比以前更多了一些,收租的老太太则在挺长一段时间里都用一种奇异的打量的眼神看着老刀,到底也没有问出什么。他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了下去,老刀也已经很久没再想起第一空间的事了,当然,他也永远不会跟任何人讲这件事。腿上的伤在几个月后已经完全不影响行走,只有大腿上留下了淡淡的伤痕。糖糖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级,老刀为此好说歹说向垃圾站请了两天的假,在幼儿园门口排了两天的队。交钱的时候,老刀突然想起了一个安安静静坐着让裙子盖住膝盖的女孩子,她偏了偏头,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齿,轻声地讲话。这才是女孩子应该有的样子,这样才有人爱,他想着,只是不知道依言有没有告诉秦天真相呢?秦天又会怎么想?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过了一遍,很快被催促着交钱的声音打断了。不知道糖糖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唱歌跳舞,成为一个淑女,他又想着。
糖糖第一天放学回来,就拉着老刀很兴奋的比划着,在幼儿园里老师给他们放了儿歌,教他们跳了几个简单的动作,一边比划一边笑着,吧唧了一下小嘴。老刀长这么大没看过什么舞蹈表演,也不懂这个,他就是觉得这个时候的糖糖特别好看,就像被舞台上的灯光层层围绕着,只看到一片耀眼。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值了。他想。
汉语言文学1班
蔡雨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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