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世说新语》中的女性群体

论《世说新语》中的女性群体

【摘要】《世说新语》是一部辑录魏晋间名士风流的志人小说，书中专门开辟了一个章节《贤媛》来对女性进行描写，展示了许多敢于表达自我、人格独立、才气逼人的女性形象，女性在才华、计谋、婚姻自由、家庭地位、参与政事等方面出现前所未有的新风貌。❶

【关键词】《世说新语》女性新风貌女性意识

正如汤力伟、毛百花指出“女子天生是柔弱的，再加上长期受礼教束缚，形成了卑下柔顺的依附心理……而在魏晋时期的女子却具有镇定自若，排难解危的大无畏的魄力。”“魏晋时期人们超越了所谓的‘社会角色’，在男女地位上初步出现了追求平等的倾向，对女性表现出一定程度的尊重。”❷再参考刘义庆的《世说新语》中对女性行为举止的记载，绝大多数学者认为，魏晋时期的女性形象是独一无二的，她们在一定程度上挣脱了礼教的束缚，也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社会的尊重。

一、女性之美

一谈到“女性之美”这个话题，首先要说的肯定是女性的外貌形象。《世说新语》是一部笔记小说，篇幅短小，有的只有寥寥数语，可是却充分表现了人物之气韵，正如明胡应麟所说：“读其语言，晋人面目气韵，恍然生动，而简约玄澹，真致不穷。”在《贤媛》中《林下风致》一篇写道：“王夫人神情散朗，故有林下风气。顾家妇清心玉映，自是闺房之秀。”寥寥数语，便将二人的气韵表现得淋漓尽致，人物形象活灵活现，跃然纸上，而“林下风致”一词也成为千百年来形容女子脱俗气质的极佳用语。

在深入下去，我们不得不去赞叹魏晋时期的女子的才华之美。《道韫咏雪》一篇中，对于“白雪纷纷何所似”一问，道韫一句“柳絮因风起”不知比谢朗的“撒盐空中差可拟”精妙了多少倍。在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迂腐的观念中，女子几乎接触不到教育，一生相夫教子即可。而在魏晋南北朝这个特殊的时期，女子不仅才华横溢，更有碾压男子的情况出现。而且，女子的才华竟然可以得到社会的认可，成为流传后世的佳话。

或许，我们会为一个人的容貌所吸引，为其才华所赞叹，但真正能让我们所折服的是这个人的心性，男子如此，女子亦然。《世说新语》中，也出现了许多令人所折服的女子。有刚正不阿、洁身自爱的西施，有不慕富贵、有远见的德行和才智的陈婴之母，有截发留宾、刚强正直的陶侃之母，有刚介而有才气李丰女……她们身上都有着自己的特质，而且都是性格刚烈、正直不阿、贤德聪慧的奇女子。

二、女性之智

汉成帝之后赵飞燕诬陷班婕妤祈求鬼神加祸于她，于是拷问班婕妤，班婕妤说：“妾闻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修善尚不蒙福，为邪欲以何望！若鬼神有知，不受邪佞之诉；若其无知，诉之何益！故不为也。”刘小琴评论道：“从那敏捷的应对及巧妙的辩论中，我们不难窥见她们的机敏、富于思辨。”

在许允为晋景王所诛后，门人走入告其妇，许允之妻神色不变，说到：“早知尔耳！”当门人打算把她的孩子藏起来避祸的时候，许允之妻说：“无豫诸儿事。”又告诉孩子们：“汝等虽佳，才具不多，率胸怀与语，便无忧。不须极哀，会止便止。又可少问朝事。”儿从之。会反以状对，卒免。在祸患来临之际，许允之妻并没有乱了阵脚，而是冷静地处理已经发生的事，通过与门人的对比，充分展示了她不逊于须眉男子的远见卓识和对所处形势的正确认识。

三、女性之婚姻

纵观中国历史，男女之间的婚姻几乎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绝大多数的女子在婚前是没有见过自己的丈夫的，她们婚后幸福与否，全看运气。男子婚后不满，可以纳妾，女子婚后纵使不满也只有默默忍受。在那个时代，没有平等的离婚一说，只有女子被休，然后身败名裂，难以再嫁！

虽然魏晋时期，男子依旧可以纳妾，依旧没有“离婚”这种男女平等的东西存在，可是，女子在婚姻上却有着一定的自由，婚后也有着一定的家庭地位。

贾充的女儿听说“韩寿美姿容”，就在青琐中偷看他，“说之，恒怀存想，发于吟咏”，并让自己的婢女到韩寿家表露心迹，遂和韩寿私下密会。贾充身为廷尉，不仅对女儿不符合礼教的行为没有一丝责备，反而把女儿嫁给了他。再比如，诸葛恢的女儿先嫁太尉庾亮的儿子庾会，庾会逝后再嫁名士江彪，作为公爹的庾亮竟完全支持儿媳的改嫁，并认为“贤女尚少，故其宜也”。❸这不仅体现了女性在婚前有了自由恋爱的可能性，更体现了女子改嫁这一行为为士族、为社会所认可。

而在婚后，女性也有着一定的家庭地位，而不是低眉顺眼地去服从丈夫，屈从于男权。比如《贤媛》第九则中写道，在新婚之夜时，王公渊对诸葛诞之女说：“新妇神色卑下，殊不似公休！”这时，新妇则不是低眉顺眼地去讨好丈夫了，而是大胆有力地反驳道：“大丈夫不能仿佛彦云，而另妇人比踪英杰！”这不仅体现了诸葛诞子女的机智和巧妙的应变能力，更是反映了魏晋时期对女性才能的看重和当时女性较高的地位。

纵观中国历史，朝朝代代，有几时女子能像魏晋时期活的这么自在恣意？不管是在“美”（容貌、才华、心性）、“智”（应变能力、政治眼界）还是“婚姻”（婚前、婚后、改嫁）上面，魏晋时期的女子都展现了新的风貌，那么，这种新风貌的产生源于什么？

魏晋时期，是一个大动荡、大转型的时期。此时，政权更迭频繁，与战争相伴的是思想的冲撞融合、文化的交流碰撞。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思想界非常活跃，儒、释、道三教合流，对汉朝“独尊儒术”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儒家的礼教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少了儒家“三纲五常”的伦理道德的变异的约束，女性意识在这个大冲突、大融合的社会得到了极大的发展。这个时期女性群体具有普遍的特征——刚正不阿、贤德聪慧、深明大义，而且有许多女子更是有着巾帼不让须眉之势。在标榜男权的社会里，魏晋时期的女性群体是一颗耀眼的星，虽不及月亮抢眼，但别有一番风韵；虽闪耀的时间太短，但璀璨而绚烂！

相关研究成果有：

❶李柏《浅谈<世说新语>中的女性群体》，《长春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6期

❷汤力伟，毛百花《论<世说新语>“女才男貌”意识》，《湖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6期

❸李兰霞《<世说新语>女性形象的历史比较研究》，《中国矿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4期

【参考文献】

⑴李柏《浅谈<世说新语>中的女性群体》，《长春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6期

⑵汤力伟，毛百花《论<世说新语>“女才男貌”意识》，《湖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6期

⑶李兰霞《<世说新语>女性形象的历史比较研究》，《中国矿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4期

⑷郑清梅《<世说新语>女性群体形象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