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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局外人》默尔索之悲剧

作者:王勇涛
主要内容

【摘要】作为加缪代表作《局外人》中的主人翁,“局外人”默尔索是一个极其值得深入探讨的人物。他因日光的晕眩而失手犯罪,又因对母亲的精神谋杀罪名而被宣判死刑,作为一个看似“荒诞”的个体,作者究竟希望通过他来表达什么?本文旨在通过探究默尔索之言行举止,还原其真实性情,以解析发生在他身上的悲剧的根源。

【关键词】局外人荒诞默尔索

默尔索是悲剧的,但他的悲剧干净而利落。他并不为命运所困扰,也未曾反叛过命运,正如他的悲剧早在其人诞生的那一刻便已注定,因而也绝不存在反抗一说。造成他死亡的根源正是社会本身。这个社会将默尔索剔除出去,并强行宣告了他的死亡。而默而索本人,既不拥抱生命也不渴求死亡。

默尔索是一个性情冷淡的人,冷淡到不愿在母亲葬礼前看母亲最后一眼,不愿为拯救自己的生命而做出多余的辩护。也因而人们将他视作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急于将他定罪。但默而索真的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吗?事实并非如此。如果细看文本,对于自己的母亲,默尔索一直称其为:“妈妈”。这一幼稚得如同撒娇的称呼甚至在其法庭辩护时也未曾改变,他从未说过一次“我不爱妈妈”。言语中对于自己的母亲满是敬重。试问,一个真正冷酷无情的人能说出这样柔软的话吗?默尔索的口头禅无非是那几句:“我感到无聊”、“我感到厌烦”、“我不在乎”,但归根到底,他却并不是一个消极厌世的人。他也有自己的欲望、自己的渴求。对于玛丽,他也能感受到心中燃烧的情欲,尽管一次次告诉玛丽自己可能不爱她,但终究他还是感觉到一丝悸动,想到:“我要结婚”。对于朋友,甚至是毫不相识的人,他也能保持着一颗友好的心,从不急于去否定他人,心态平静,行为温和。这样一个个体,怎么会是旁人所认为的恶魔。

默尔索确实是有些迟钝的,然而他的迟钝乃是后于他的判断。默尔索具有出色的判断力,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需求,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一旦确定什么不需要顾及,那他便对之持放任态度。正是因为这,对于他感到“无聊、厌烦”的地方,他不愿意将精力投入其中。在社会大众的眼里,他的这些迟钝反应无疑是违反伦理的不当之举,是需要批判的。默尔索的冷淡与迟钝,无非是因为生活中的许多荒诞事物对他而言并无太大意义,他试图远离这些烦恼,而最终给大众带来了离经叛道的直观感受。

这实际就牵扯到了一个问题:默尔索是孤独的吗?或者说,默尔索真的就完全与时代、社会相悖,无人理解吗?然而正如我们所知,法庭开审当天,越是对其有所了解的人,便越是信任他,愿意为他辩护。从精神状态来说,默尔索是“与众不同”的,但也不是不能被理解。当玛丽面对默尔索“我大概是不爱你的”这样的答案时,她没有表现出太大的不满,只是低语“默尔索,你这个人怪”,并认为自己或许就是因为这点才爱上默尔索。[1]默尔索与众不同的精神状态并没有直接为他的生活带来太多的烦恼,相反,他一直为生活上的近邻所搭讪,或多或少融入了他们的圈子。从这里我们可以知道,默尔索不是一个孤僻的人,他既不会主动地孤僻,更不大可能陷入被动的孤僻中。除去精神上的近乎可怕的淡然,他和常人没有任何的不同。他也能收获友情与爱情。

作为一个追求真实的人,默尔索如果不是因为荒诞的缘故杀了人,在法庭中以荒诞的理由被判了刑,他可能会一直那么淡然的活下去。真实地活着,真实地死去。他有了解他,愿为他辩护的人,然而无论如何却不能改变他必死的结局。

默尔索最为恐怖之处,不是他所犯下的罪行,而是他对这个社会的基本规则,大多数人赖以生存的希望、信念和理想漠不关心的态度。他不信仰上帝,也不关心自己的未来,甚至不关心别人对他的看法,于是默尔索便构成了一个危险的人,一个反叛者。当预审法官对拯救一个信徒的灵魂充满兴趣之时,默尔索毫不理会的打破了他的幻想,使得他愤怒的对着默尔索大声疾呼:“您难道要使我的生活失去意义吗?”不但如此,由于对真实的追寻,他既不信仰上帝,也不愿意假装信仰上帝。

这种直言不讳的生活态度,使这个已经习惯了说假话,充满潜规则的社会感到愤怒。对他们而言,默尔索是一个体制外的异类。一个社会秩序的巩固是多方面的,人常伦理也是其中的一个方面。默尔索的坦然无疑使人类统治阶级处心积虑构建的社会秩序的荒诞性全部暴露了出来。无论默尔索是否犯罪,他恶劣的态度、糟糕的言行,足以成为审判他的理由。为了尽可能避免其言行对社会产生潜在的影响,因而,他们不但要审判他,也不容许他在审判中为自己辩护。即便是为他辩护的律师,考虑到庭审的不利之处,也极力不让他多说一句话。作为一个无法真正理解默尔索的律师,其所言所述亦终不能代表默尔索的立场。在这场关于默尔索本人的审判中,默尔索一直被排斥在外,始终处于“局外人”的位置。

《局外人》这部小说中的荒诞主题,不是指默尔索言行的荒诞,而是指默尔索同其所处的这个世界的种种对立所表现出来的荒诞。然而纵观全文,荒诞感并不是自文章开始便完全暴露出来的。这种荒诞感一直在慢慢的积蓄,直到在小说第二部中达到了极值。在法庭对他进行“灵魂分析”,恶意断言他的本性之时,默尔索终于产生了寻求人们理解的冲动,开始在旁人看来“滑稽”而语无伦次的自述。在按部就班进行的这场结局早已预定的审判中,默尔索所有的诉求当然都被毫不留情的忽视了,他完全得不到外人的理解。而之后默尔索和神父的争论更是让默尔索对这个世界感到极度的荒谬,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同这个社会间社会之间难以抹除的对立,他这才看清这个陌生世界的真实面目。在这种荒诞中,默尔索最终爆发,他将自己的愤怒、痛苦,以及所有的诉求统统倾泄出来,于精神的彻底轻松中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我们说假如默尔索没有失手杀掉那个阿拉伯人,那他就可以继续保持以往的生活,不为外界所扰了吗?并不是,悲剧很少是单向的,如果说社会规则是杀死默尔索的外因,那他自己便是杀死自己的内因。我们强调默尔索的“平凡性”,却也并不能完全抹除他自身的“怪异性”。毕竟无论如何,开枪杀死人的是他自己;没把握机会,使自己陷于众人指责的风口浪尖的也是他自己;默尔索以往对世界秩序不自觉的藐视使他好牌打尽,静待死亡。对于默尔索的悲剧,就如同将死之人窗外总有低栖树枝的乌鸦那样,我们从一开始便八九不离十的可以预料到。

默尔索所拥有的局外人身份,从一开始确实不是他自己所赋予自己的。本来他只是一个在意识上游离于社会准则之外的人,他照常上班、照常休假、照常恋爱,并没有做出任何实质的对这个社会的反叛,从这一点来说,他是“温和”的。但一个不把握自身权能的人,他的权能也终究为外人所把控。在第一部中,当老板问默尔索是否愿意去巴黎工作生活时,默尔索想到现在的生活已经不错,他说道:“生活永远无法改变,不管怎样,各种生活全都一样,在这里生活,我也觉得不错。”[2]这让他的老板对他感到不满,认为他缺乏雄心壮志,难以成功经营生意。我们可以想像,经历这么一次事件,默尔索想要得到老板的器重,从而更好的发展也是不大可能的了。尽管他本人并不在乎更好的发展,但至此为止,决定权牢牢掌握在了老板手上。默尔索对于现状的满足让他成为了事业上的“局外人”。也正是默尔索一次次的淡然、“不在乎”,才使他最终与社会隔离开来,不但成为了社会眼中的“怪胎”,更被剥夺了自由选择的权能。

跳脱出文本来,客观而言,默尔索并没有超出这个社会的范畴,我们确定他是个“人”,与我们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实际上我们的这个现实世界确实存在着这样的社会规则范式,也存在着这样淡然、执着于真实的人。小说当然是创造了相应的典型环境与典型人物。默尔索就是这样一个典型人物。要回答默尔索悲剧的根源是什么,我们不得不思考:是什么促成了默尔索的诞生?二十世纪前半叶的世界经历了极其复杂的大变动,世界的交流变得空前便利,战争的规模空前巨大,在机器不连断的轰鸣声中,人被这个快速发展的世界推着向前走。个体的渺小、世界的广袤,使人们被迫开始思考个体的存在意义,并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感受到自身同这个冰冷世界的分离感。默尔索无非就是这样一个个体,身处于自己同世界分离而形成的荒诞之中。

默尔索明白死亡意味着终结,人活着时所作的所有选择,都终会因为死亡的到来而失去全部意义。默尔索之所以选择淡然的态度,无非是因为它看透了人类生存境况的无奈,因此深知“存在之荒诞”。持着这样的观点,默尔索自然就剥离了生活乃至生死上的激情,从而保持了一种淡然而无动于衷的情态。在第二部最后部分的大爆发中,默尔索罕见的卸下了冷漠的面具,竭力为自己发声。这又似乎是作者在向人们阐释这样一个事实:人与世界终究是一体的,人不能不与世界发生联系,即使这关系是荒诞的。局外人作为一个人的个体,与世界也必然需要发生关系。沉浸于社会之中的人们意识不到存在的荒诞,而意识到荒诞感的局外人必须独自承担这种痛苦,甚至还得承担额外的痛苦。当人们安然睡去,局外人却在夜幕中失眠。然而这些局外人并没有任何的办法、手段来改变这样的现状,而是任由灼热的阳光照在身上。甚至许多时候,他们的反抗便是不闻不问,乞求不主动与社会发生关系。

然而世界上没有完全的彻底的局外人,作为人,是渴望并且必然要与世界发生联系的。默尔索也有吃饭的需求,也有情感上的需求。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局外人,作为局外人时他们也必定受到排挤;而局外人也可能在任何时候转变回普罗大众,即“居内人”。然而这便是悲剧的开端了:无论白天的“局内人”人是否会在夜晚变成“局外人”,局内人都永远无法真正的理解局外人。身为局内人便有局内人的想法,身为局外人就有局外人的觉悟。这种局外人与局内人之间的不可调和也是一种荒诞,一种人同人之间的荒诞。归根到底,人不但同世界其他事物隔离开来,也存在人与人的隔离,乃至人自身时空上的隔离。所以名为抑郁的东西永远笼罩在人类的头上。命运女神阴晴不定,使所有在彼时成为局外人者受尽折磨。痛苦、郁闷的局外人,最终死亡是他们摆脱痛苦的唯一手段。

默尔索作为一个“大多数时候的局外人”,在大多数时刻保持沉默,而在受制于社会规则的局外人的裁定之下,这便是他悲剧的根源了吧。

【参考文献】

[1]陆晓芳.“毫无英雄的姿态,接受为真理而死”——解读阿尔贝·加缪《局外人》中的默而索[J].山东社会科学,2012(02):79-83.

[2]王冰冰.浅析加缪“局外人”之含义[J].安徽文学(下半月),2009(05):154-155.

[3]马小朝.觉悟到荒诞的局外人态度——加缪文学作品人物形象论[J].烟台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24(01):62-66+94.

[4]加缪,加缪读本,沈志明选编,[M].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10

[5]魏年凤.加缪文学作品中的荒诞与反抗[D].南昌大学,2016.

[1]沈志明选编,《加缪读本》,2011,第22页

[2]沈志明选编,《加缪读本》,2011,第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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