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世说新语》魏晋士人德行言行政治
摘要:《世说新语》中所表现出的魏晋人士的形象是道德高尚,言行得体从心的,但他们所选择的是否真的是他们内心所期望的呢?同时,对于这样的世态,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选择,从而才会有如此多各具风采的士人。
《世说新语》是一本彰显魏晋风度的书,风格独特,首先从目录上来看就不同寻常。目录是按照“德行第一”、“言语第二”到“仇隙三十六”的顺序排列的。其中每一章都以多个小故事组成,通过记录多个例子来多方面的阐述标题所提到的词语的具体体现。以此表现士人们所追求的东西的同时,宣扬其中高尚的东西。因此,我们也可以反过来,通过这些例子去探寻魏晋士人的形象是怎样的。
首先,“德行第一”,最重要的品德必须高尚。文中写了四十七则故事,通过陈太丘、管宁、陈遗等人的行为举止,向我们展现了何为正确的德行。主要有赞颂并学习德行高尚的人、以道义为先、领悟其精神而非效仿其行为、谨言慎行、孝顺为重等。文中所褒扬的人大约都是德行高尚的,所行之事让人有些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让人往往对比起自己的行为时都觉得自愧不如。比如,“华歆避难”这一则,这一则颇为有趣,在这一则往前两则的那则中,华歆还作为反面教材被拿来和管宁相比,此处又大为赞扬,可知看人不能只从一个方面来看,这一则写道:“华歆、王朗俱乘船避难,有一人欲依附,歆辄难之。朗曰:‘幸尚宽,何为不可?’后贼追至,王欲舍所携人。歆曰:‘本所以疑,正为此耳。既已纳其自托,宁可以急相弃邪?’遂携拯如初。世以此定华、王之优劣。”由此可见华歆的德行。而且书中并非自相矛盾,往前两则所说的是管宁和华歆所看重的东西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在这一则和这一则之前的一则却是表现华歆的见识气度。纵观全章,他们都有至纯至真,从心而行,超然物外,坚持自己内心所寻求的东西的特点。这是他们所外露出的真诚、直接、不虚伪、不做作、不掩饰,将内心的崇高完全地通过处事行为表现出来。这是他们的一大特点。
“言行第二”,表现了他们的才情。上面所提到的直接、从心,并不意味着无所畏惧,任性妄为。言行体现了一个人的情商和处事原则,最为人所知的“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这一典故,让人大赞孔融机智善辩。德行是始终如一的高尚,而言行则是因事不同的理智清醒、机智不呆板。两者不相悖而相辅相成。这样的完美形象是士人所追捧的。
人言“识时务者为俊杰”,对于当时混乱的政治,因儒道佛三教合一,思想活跃,人们对自身的发现等等因素,显现出多种选择,有坚守前朝而被司马政权所杀的,有想要一展抱负而浮沉官场的,亦有隐世而居的。而在这方面,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竹林七贤,他们的气节,他们的放浪形骸,他们的诗酒狂态,仿若将所有的本真、率性都以最肆意洒脱的方式表露出来一般,构成了其他时候都无法形成的风骨,时人所向,后人所追。但他们所表露出来的,就真的是他们的内心吗?他们外在的行为或有些不羁,放浪形骸,整日醉酒,但内从来都是清醒的,且过于清醒。他们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洒脱,外在的潇洒只是为了释放内心所期望的东西不可得的痛苦、压抑。或者说外在的整日饮酒作乐是为了麻痹自己,让自己暂时得逃离这个让自己深深失望的时代,将自己暂时地抽离,脱离一会儿痛苦。中国文学课的老师曾讲过,中国古代的士大夫都是有匡扶天下之志的,都渴望遇到明君,能依着明君成就一番功业,而到了他们这个时代,他们又直面精神上的追求,这种欲望越发强烈,但时代给了他们这样的思想境界却没有这样的政治环境,这样的乱世和他们所期望的时代是完全相悖的,他们所期望的局面是完全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这种不可得的痛苦,时时折磨着他们。所以他们想要超越时空的界定,不得不让自己抽离出来,用各种方式来淡化现实,去追求他们心中所想象的,这样会让他们好受一些。
魏晋士人因思想认知的多样化而有不一样的外在表现,但他们都是矛盾的,外在的肆意与内心的痛苦的矛盾。也因为认知的不同,他们的痛苦也是不同程度的,越清醒的人越痛苦,越痛苦的人越是放浪形骸。所以既有衷于仕途而位高权重之人,也有忠于精神而风骨留于后世之人。无论是哪种,都是每个人遵从内心的选择。这个时期相较于中国历史上的其他时期,没有那么压抑,而且社会各方面的发展也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是一个较为开阔、较为自由的时代。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时代常为后人所向往,这个时代的人物常为后人所追忆了。
参考文献:《世说新语》刘义庆
《世说新语译注》刘义庆著,张万起、刘尚慈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