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现世
——浅析苏轼黄州时期儒学思想
摘要:年少成名,名动京师的苏轼,前半生过得顺风顺水,好不风光。但随着乌台诗案这一对苏轼人生有重大转折意义的事件发生,苏轼从此开始了颠沛流离的后半生。而黄州,苏轼流亡的第一站,在此,苏轼的儒学思想有了进一步的深化和拓展。
关键词:苏轼;黄州;儒学思想
一封《湖州谢表》,本是例行公事,偏偏被新党利用,说他狂妄自大、包藏祸心、讽刺政府、不忠于皇帝,并从苏轼以往的大量诗作中挑出他们认为颇具讥讽之意的句子,在朝廷中散播。由此,著名的“乌台诗案”便发生了。苏轼差点因此丢掉性命,好在尚有明理之人上书劝谏,才保得苏轼一命。
但“乌台诗案”这一重大事件无疑给了苏轼巨大打击,并因此成为了苏轼人生的重要转折点。得到从轻发落的苏轼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本周安置”,受当地官员监视。
林语堂先生著过《苏东坡传》一书,书中林语堂先生将苏轼在黄州时的心境分析得过于豁达乐观和高洁了。史料记载,苏轼在黄州时的生活状态和精神状态都是不容乐观的。这一点可以从苏轼自己给李端叔的一封信中清晰看出:“得罪以来,深自闭塞,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与樵渔杂处,往往为醉人所推骂,辄自喜渐不为人识。平生亲友,无一字见及,有书与之亦不答,自幸庶几免矣”。试想一位曾经名震京师,才华横溢的天才,身居高位,每天的一般工作大约都在接见朋友客人中度过。而在黄州,经历了乌台诗案之后,大部分朋友与之失联,即使是苏轼自己给朋友写书信,也收不到一点答复。这种内心的失落是可想而知的。
再有就是黄州的生活条件十分艰苦,苏轼被迫筑起雪堂,亲自下地开垦耕种,并取名为东坡,自号东坡居士。自此苏东坡这一名称流传开来。
一代文豪被生活所迫,为养活自己和家人,亲自下地垦种,这种心理的落差足以摧毁一个文人骄傲的自尊,但苏轼没有。他从朝廷而来,转而走向了田间,走向了民众。这种心境的转变过程是极其痛苦的,因此苏轼便在这一时期怀着对生活的无限苦恼和难以解脱,走向了老庄,走向了佛教,从中寻求精神上的安慰,取老庄、佛教思想中的旷达幽静来解内心苦闷,来释内心忧愁。于是苏轼将视线逐渐转向了无言的山水,转向了已逝的古人,通过寄情山水,缅怀古人古迹来宣泄内心情感,寻求自身的安宁超脱。正因如此,便有了日后流传千古的名篇:前后《赤壁赋》和《念奴娇·赤壁怀古》。
元丰五年的一个秋夜,苏轼同友人乘船游历赤壁。喝酒喝的兴起之时,用手叩击着船舷,应声高歌。有个会吹洞箫的客人,按着节奏为歌声伴和,洞箫呜呜作声,像是怨恨,又像是思慕,像是哭泣,又像是倾诉,余音悠扬,像一根轻柔的细丝线延绵不断。友人触景生情,感叹道:“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苏轼旷达地回答道:“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二人在对话中寻求到自身安宁,倒头大睡,丝毫不顾桌上的残局。彼时的苏轼,受到老庄与佛教思想的影响较为深刻。
但由于自幼饱读经书,受儒学思想最为深重。可以说儒学思想贯穿着苏轼整个一生,即使是黄州时期也不例外。元封五年三月苏轼所做的《浣溪沙》中“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便体现出儒学思想中昂扬的进取精神,表现了虽身处困境仍力求振作的进取向上精神。
而在谪居黄州时期,苏轼仍有着经世济民的抱负和效忠于皇帝,报效祖国的远大志向。他给李常的信中说:“吾侪虽老且穷,而道理贯心肝,忠义填骨髓,直须谈笑于死生之际。……虽怀坎壈于时,遇事有可遵主泽民者,便忘躯为之,祸福得丧,付与造物。”即使是被国家,被朝廷,被皇帝陷害,他仍能在同友人的书信中表达如此决心,不得不说苏轼是一个贯彻儒学思想到底的天真浪漫且无比勇敢的文人。
正是因为受儒学思想影响深远,才使得苏轼在身处困境之时,既寄情于山水,寻求内心的平静超脱和豁达,又仍执着于现世,找寻能回报国家,贡献自己力量的方法。
周祎品
163010212
汉语言二班
参考文献:【1】赵伟东——《黄州时期苏轼的人生及思想浅论》
【2】饶学刚——《道家——苏东坡黄州突围之道》
【3】李林——《论苏东坡的黄州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