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与理想的距离——浅读<世说新语>

摘要：作为研究魏晋的史料代表的《世说新语》，在书中体现了当时社会下士人形象和心态。从中可以体会到与前代不同变化的社会风气，内里的矛盾影响到了以名士为首，乃至整个时代的人物在生活和理想差距下产生的特定言语和行为。

关键词：《世说新语》魏晋风度生命理想

说起《世说新语》，可以想到的这是一本我国最早的文言志人小说，是讲述了东汉到晋名士的言行轶事的史料文书。但是，最值得人关注的还书中是其中描绘的众生百态，以及无处不在的时代精神。其因世事无常而愈发外在无约束、与礼法相违的行为，是理想被现实践踏无法实现，生命在落差心态下的逃避和放逐。

魏晋在我国历史上是一个处在政权高压和充满血腥杀戮的时期，文人们维持生命都困难情况下，为了规避死亡和寄托情思，多选择了与前代不同生存方式。处在上流阶级的他们，内里脱不开实现政治理想的希望，外表裹挟了玄谈，故作放诞的一面，看起来尤其的任性又自由。后世将这样的言行举止、理想追求称之为“魏晋风度”，指魏晋转折下产生的特定的社会表现。因而，把关注转回到《世说新语》这本书上，可以清楚明确知晓书中内容必然融会贯通了魏晋风度这个特点。

其实，整本《世说新语》记录的故事都不算繁杂，往往只言片语就将要表现的人物展现得通透。要举出其典型的例子，就不得不提“竹林七贤”。如《放诞》中的：“刘伶恒纵酒放达，或脱衣裸形在屋中，人见讥之。伶曰：‘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裈衣，诸君何为入我裈中？’”形象描写了刘伶放纵地饮酒，不好好穿衣服，面对讥讽反而淡然大方回应。还有《任诞》中记载“阮公邻家妇有美色，当垆酤酒。阮与王安丰常从妇饮酒，阮醉，便眠其妇侧。夫始殊疑之，伺察，终无他意。”写的是阮籍醉酒后睡在美妇的脚下，而起妇人丈夫观察后，发现他虽随意放纵却实在没有别的居心。其中，还有众多故事都是这样写魏晋士人的日常，往往就是违反礼教认知、率性到了从心所欲的境地。这些片段的写作有生活气息，生动去塑造想要品评的人物。

但是，拨开其看似异常无拘无束的日子，在当时时代下的人们都是纠结和苦痛的。可以说像刘伶等一系列名士的人生，是在动荡中震荡而飘零不定的。明明在少年时的心中是热情诚挚面对天下，建功立业的澎湃心绪是有的，偏偏是魏晋这个黑暗的时期。纵使他们有欲望绽放生命的光芒，在名教纷争下，靠着玄谈看到的偏生是没有出路的明天。于是他们做出压抑的举动，喝酒、服药、放浪形骸，面上成为最光彩的风流模样，内心的矛盾纠结到了极致。再拿阮籍讲，上面描写他是放荡恣意的，可为了活下去，他的人生成了“未尝臧否人物”的结果。他的苦痛藏在心底，没有人能够理解、看明白，就是他儿子阮浑还在长大后有了“风气韵度似父，亦欲作达”的想法。但是，阮籍还是能够怀着对儿子的期望，理想的信仰，当面反对儿子的模仿。

都说了生命和理想横跨了难以填平的壕沟，在魏晋到达了一个不同之前的程度。这样看起来好像这个时期如此的不幸，摆脱不下悲剧的色彩。可是，还要看到往往在危机闪耀的光，魏晋时期的士人独有的特质。可以是《识鉴》中“张季鹰辟齐王东曹掾，在洛，见秋风起，因思吴中菰菜羹、鲈鱼脍，曰：‘人生贵得适意尔，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遂命驾便归。俄而齐王败，时人皆谓为见机。”写出了一反当时虚伪的做派，压抑官场下寻求自然豁达活着，跟从心中自由向往的真挚。还是《言语》中“毛伯成既负其才气，常称：‘宁为兰摧玉折不作萧敷艾荣。’”把气节勇敢提出来，宁做被摧残的兰草和粉碎的美玉，也不做茂密的贱草。这又是一种真诚，逆了大流的顺从，坚持了本心。以及《品鉴》中“桓公少与殷侯齐名，常有竞心。桓问殷：‘卿何如我？’殷云：‘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这是殷浩说出了坚持自我，不与常人等同，不与世俗同流的发声的独特态度。

一本《世说新语》蕴含了太多的内涵，构造出了代表魏晋风度的贵族名士群体，从书中的众生百态演绎了当时最有代表性和最有时代性的思想理念。其中讲述核心在生命的现实和理想的追求分裂的期间，矛盾地生存在社会的暗流中，还是有着自我独立的判断。名士们摒弃掉了传统留下虚伪价值判断，恣意真实展现新的追求，虽有过分放诞和逃离，但从中产生出的新的人格理想和美学观念，在现在仍值得我们学习。所以，才能说《世说新语》经久不衰、传世久远，对后世除开笔记小说外的众多文学发展都有很大的影响。

参考文献：

［1］刘义庆著，刘孝标注，徐传武校点.世说新语.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

［2］王立新.《世说新语》人物群像与魏晋风度的表达.名作欣赏，2008（10）

［3］熊国华.从《世说新语》看魏晋风度及文化意蕴.广东教育教院学报，2002（04）

［4］徐正英，常佩雨.从《世说新语》看魏晋士人的生命意识.郑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