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刺客列传》论义

摘要：刺客的特点是秉承“士为知己者死”的精神和行为原则，为赏识自己的人舍生忘死，视生命如草芥。刺客的出现，除了个人恩仇，与国家治理结构很有关系，当一个人说了算的时候，搞倒一个人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搞倒的方式可以是“糖衣炮弹”，比如美女；也可以是真刀真枪，比如刺客。

关键字：士知己者义

《刺客列传》是一篇类传，依次记载了春秋战国时代曹沫、专诸、豫让、聂政和荆轲等五位著名刺客的事迹。尽管这五人的具体事迹并不相同，其行刺或行劫的具体缘由也因人而异，但是有一点则是共同的，这就是他们都有一种扶弱拯危、不畏强暴、为达到行刺或行劫的目的而置生死于度外的刚烈精神。

关于此传的传旨，在卷一百三十《太史公自序》中，只谈到“曹子匕首，鲁获其田，齐明其信；豫让不为二心”，专诸、聂政、荆轲之事不及一语。

这五位刺客秉持的精神的实质是“士为知己者死”。所以太史公在本传的赞语中说：“此其义或成或不成，然其立意较然，不欺其志，名垂后世，岂妄也哉！”这也就是太史公对本传传旨的一种集中概括了。

此篇列传中有一“义”字贯穿始终，虽然这五人身为刺客，但他们为了自己的信仰和承诺不辞辛苦，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只为了不辜负自己之前侍奉的君主。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被豫让提出来，就成了刺客的信条，他们不顾家人，不计生死，也是为了“知己”。当然《刺客列传》中描述的这五位只有曹沫和豫让才稍许算得上“士为知己者死”。其他的三人皆是因为受人所托，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是因为承诺而付诸全力完成自己的任务。

五人中讲求“义”的代表应该就是豫让了，因为智伯生前尊重宠幸他，而智伯被赵襄子和韩、魏合谋灭掉，消灭智伯以后，三家分割了他的国土。赵襄子最恨智伯，把他的头盖骨漆成饮具。豫让遁逃山中，曰：“嗟乎！士为知己者死，女为说己者容。今智伯知我，我必为报仇而死，以报智伯，则吾魂魄不愧矣。”他为了给自己的知己报仇，先是变名姓为刑人，入宫涂厕，被襄子发现并放走后依然不放弃，豫让又“漆身为厉，吞炭为哑，使形状不可知，行乞于市。其妻不识也。”为了继续刺杀襄子他不惜把漆涂在身上，使肌肤肿烂，像得了癞疮，吞炭使声音变得嘶哑，使自己的形体相貌不可辨认，还沿街讨饭，连他的妻子也认不出他。然而第二次刺杀行动又失败了，襄子又一次发现了他，襄子列举罪过指责他说：“您不是曾经侍奉过犯氏、中行氏吗？智伯把他们都消灭了，而您不替他们报仇，反而托身为智伯的家臣。智伯已经死了，您为什么单单如此急切地为他报仇呢？”豫让回答说“既委质臣事人，而求杀之，是怀二心以事其君也。且吾所为者极难耳！然所以为此者，将以愧天下后世之为人臣怀二心以事其君者也。”襄子喟然长叹，虽然欣赏他但还是要杀掉他，临死前豫让的愿望是虽然没能杀死襄子的人但请求襄子脱下衣服让他刺破，豫让拔出宝剑多次跳起来击刺它，说：“我可用以报答智伯于九泉之下了！”然后以剑自杀。自杀那天，赵国有志之士听到这个消息，都为他哭泣。

豫让生前他的朋友问他“委身侍奉赵襄子襄子一定会亲近宠爱您。亲近宠爱您，您再干您所想干的事，难道不是很容易的吗？何苦自己摧残身体，丑化形貌，想要用这样的办法达到向赵襄子报仇的目的，不是更困难吗？”而豫让回答“既委质臣事人，而求杀之，是怀二心以事其君也。且吾所为者极难耳！然所以为此者，将以愧天下后世之为人臣怀二心以事其君者也。”其坚守信义之甚令今人也为之动容。

再说另一人，聂政。聂政母亲过寿时，严仲子献上黄金一百镒，到聂政老母跟前祝寿，并表示想与聂政交好，被聂政拒绝，虽然严仲子是抱着目的接近聂政，但在聂政的母亲去世后，他想到严仲子对自己的恩情又不远千里前去帮助严仲子刺杀韩国宰相侠累，刺杀成功后因无法全身而退又自皮面决眼，自屠出肠，使自己不能被认出。

上面提到的这两人，一个豫让，一个聂政，一个是为自己的知己报仇，一个是报答他人，他们的故事有个很重要的共同点，他们心中的“义”。

“义”的理解，古人和今人的理解不尽相同，义本指公正、合理而应当做的。豫让和聂政的事迹放到今天来看，大多数人是无法理解的，毕竟为了别人的事情而自毁容貌，搭上生命在现在的人看来是极其疯狂和荒谬的，记得第一次听豫让的故事是在初中的语文课上，同学们听到豫让为了刺杀行动“漆身为厉，吞炭为哑”时惊讶不已。有些人还低低的笑，那大概是嘲讽的笑了。

但这些大概就是他们坚守的义了，《刺客列传》的很多文评都说这些刺客并不是真正的“为知己者死”，没错，他们大多数都是古代君王为了争上位、谋己私的牺牲品。但是为了委托者不惜性命，也是刺客们坚守的刺客信条。信义，在我看来也是“义”的一种。

现如今的人们，“义”的观念已经非常单薄了，亲兄弟间尚能够大打出手更不要提陌生人之间，很多职员在工作时也只是把雇主当做老板或是压榨者；当然，时代背景不同，人们的思想观念也固然不一样，若问现在的雇员能否肯为自己的雇主丢掉性命，估计会被当成恐怖分子。

参考文献：《说史记》王肖杰，中国工人出版社，2007

《史记教程》华文出版社出版，2001年3月

《史记》[汉]司马迁，中国文史出版社，2005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