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似漆黑夜空中闪亮着的星光,照耀过去,现在和未来,我们追求美,因为美贯穿我们生活始终,对于美是什么,怎样为美的定义是一种朦胧的,模糊的感觉,这使其成为无数求知者一生的必修课——美学,古老又年轻。古老,它穿越历史年轮,在中国,追溯至先秦;在西方,自古希腊,古代仁人各抒己见。年轻,它作为一种学科,一种理论,存在于我们大众视野却始于近代,最初的美学定义是德国哲学家鲍姆加登提出的,然作为中国五四时期的美学家,宗白华,不拘泥于理论实在为指导,以一种“纯粹”闲适的心灵启示生活方式“散步”式心得写出美学体悟作者对美的理解,平淡却又真实,深入浅出,阅读时,我是轻松愉悦的,也产生了很多好奇心,在现今喧嚣城市中,怎样保持一“纯粹”的心,静下心,学习中国艺术,留住诗意和美好憧憬便是我想要读它的缘由了。
文章中大量的美学理论指导对于初学者的我是晦涩难懂的,宗白华先生也没有用很多美学术语或是一些抽象的概念去诠释书中的理论指导,相反的,他选择一些具体的例子,深入浅出的解释了这些审美问题,使得我以一种分析法阅读时减轻困难,通过阅读时的分析思维更能够学得多,想得多。
作为一本美学论集,文中内容涵盖中国艺术,以及中西艺术对比等广泛内容。宗先生在小言中解答了什么是美学散步的问题。一种源于希腊“散步学派”散步式讲学的生活方式,一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活动。在诗(文学)和画分界中,作者以王安石之诗,达芬奇之画,莱辛所著之美学书等为例,引导我们对“诗”和“画”微妙的辩证关系进行思考。寻美,在于诗(即艺术美);在于春(即自然美),美在心中。文艺为美,艺术精神有两元,空灵——心灵之“空”与充实——生活经验充实,情感丰富。书中宗先生密切的联系中国古典艺术的各个门类,诗、书、画、舞、乐,建筑等相关艺术分类中的共性,提出了中国古典美学形势与内容。中国艺术表现中“虚”与“实”关系”,艺术家“心源”和“造化”摩擦中突然的领悟和震动中的“意境”,以及中国诗画中表现的空间意识等,这些构成了历史长河中的中国古典美学思想。同时将中西方艺术作品艺术特色进行对比与分析,总结出自身对审美的思考。其中,中国古典艺术中各门类的空间感和空间表现的共同特征,造成中国艺术在世界中的特殊风格,其中孕育了中国特有的哲学思想对立与融合,或是马克思理论中的辩证关系,矛盾与联系。
读过这本美学经典论集,不难发现,宗先生的“意境论”贯穿于各篇章中。“意境”——中国文化史上最中心、最有世界贡献的思想。近代学者王国维在他的论词专著《人间词话》中就对“意境”做过细致的描述。他说:“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①,论述了境界在文艺中的举足轻重的作用,“意境”必然是中国古典美学的重要范畴。意境,长期发展形成了一个境界的两个互相融通的两面:空灵与充实。论文艺的空灵与充实篇章中,宗先生提出“空灵”、“充实”是一种对修炼艺术涵养与心灵境界的要求,“空灵”一种心灵的特殊境界,“充实”两种精神,一是“梦”,梦的境界是无数的形象(雕刻);一是“醉”,醉的境界是无比的豪情(音乐),由空灵而入实的艺术境界,表现包含了宗先生的人生境界追求。宗先生重视“虚”与“实”的审美意义,在中国艺术表现“虚”与“实”辩证关系中,宗先生说:“空本难图,实景清而空景现。神无可绘,真境逼而神境生。位置相戾,有画处多属赘疣,无画处皆成秒境”便探讨了应用虚实结合手法,画面中空白留的越多,会使得绘画境界愈发曼妙。作者提出的化实景为虚景,创形象以为象征,使人类心灵具体化、肉身化,这里宗先生明确的将艺术境界看作是人最高心灵的体现,这种美学思想就是他对“意境”的高度概括。“以虚化实”中“化”便是创造“意境”的关键。在中国诗画中表现的空间意识中,宗先生举例诗人,画家以一种宇宙观视角,表现的音乐化的空间境界,进行了诗歌艺术,绘画艺术中的“境界”深层次的阐释。当今学术界言“意境”,常将“意境”的本质归结为“情景交融”,认为情景相生,情景交融就是有意境。这种说法注意到了“意境”对于一些艺术的塑造,有其合理性,与宗先生所说:“‘意境’是‘情’‘景’的结晶品不谋而合。”②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宗先生所说的“意境”本身是建立在艺术家主体的思想修养之上的。艺术境界主于美,中国古典美学追求意境的表现,重"心"略"物",即“境由心生”梁启超:“境者,心造也”;方回:“心即境”等人都说明过此观点,宗先生的这种意境论正是以此否定了意境源于佛家禅学的说法,宗先生认为禅境是中国理想艺术境界的实现,更是强调了“禅是中国人接触佛教后深刻认识到哲学境界与艺术境界”,他认为中国哲学美学的基本精神就是“道”,很多人深有体会,我们可以更好的把握意境理论的真谛。这种“意境”理论从“道”出发,到流动、虚灵的节奏化,音乐化的艺术空间展现,进而深入于富于诗意的艺术人生的体验和创造,给人以深刻启迪。人类生命无穷的表现,对宇宙生命有着深刻的审美体验。先生所说的“意境”是在儒、释、道三家哲学相互融合的哲学背景下展开的,“意境”是中国古代自《乐记》一命题提出后,就开始重视“心”在理论中的作用,“意境”便是这种文化观念和艺术精神的产物。一种审美方式,重点在于“心”,在于“意”宗先生谈意境,强调艺术家主体心灵和宇宙观,在这种意境论深深植根于中国的哲学思想中,“意境”源于中华民族的一种哲学观念,根源在于我们中国古人根本的宇宙生命意识,常有“宇宙在手,天地境界”之说,追溯我国古代许多美学家,王夫之等人言“意境”,同样着重于宇宙生命的意蕴和气象。但是,古典意境中的精髓常常被我们现今一些学者忽视,习惯于用西方美学理论为依据阐释意境,忽视了意境理论自身的哲学的根源和传统。例如,解放前,朱光潜先生以克罗齐的直觉说为依据,将“意境”看作用“直觉”表现出来的,是直觉的情趣与意象的统一;解放后,将“意境”视为典型的一种,把意境看作是主客观高度统一的典型形象。宗先生在全文则是很少的阐述主客体一体的理论,它着重与心灵感受,“意境”是艺术家主体生命与客体对象的交融互渗,不能够等同于意与境,主观与客观的统一的说法,源于中国古代天人合一的宇宙生命哲学意识,注重的是人与宇宙生命的沟通,人的精神价值在宇宙天地间境界中的实现,而非西方所说的主客观统一的理论,这本书能够更好的引导我们学习“意境”植根于中国发展。
在这里引以学者对宗先生的评价,她这样说的:“‘散步’当中有古老周易演绎我们祖先‘天人合一’观念的直观、感知和体验;有禅宗以净的心去体悟关照万物的境界;有老庄、玄学追求的灵气飞扬的思辨智慧;有亚里士多德的明晰合逻辑的理想性色彩;有休姆经验主义哲学中对感官体验的重视;有康德把时空作为人类感知的方式,把心灵作为理解世界的重要方式的真知灼见。”从其评价中,我们已经可以看到宗先生高度的赞美。
宗先生作为开启中国现当代艺术学、美学研究的第一人,以中国传统美学为基础,吸收西方文化的营养,挖掘意境中的生命内涵,形成了从生命精神角度阐释意境的美学观。回顾全书宗先生没有构建一些复杂的美学体系,单纯的以一种由浅入深的方式让读者学会一种欣赏艺术作品的技能,叫我们建立一种审美态度,形成一种艺术性人格,是一本初学美学入门者的工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