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世永恒

生世永恒

——观《霸王别姬》

说起《霸王别姬》只是听得很多人说过这部剧，很久很久前上映的佳作，却因为如今的心境想才要拾起这份情愫。对于张国荣我从来都没有那么迷恋，只是觉得他有一种很独特的魅力，直到看过他的蝶衣真正的为之感叹。感叹这部剧中的爱恨情仇，感叹当时戏班的黑暗，感叹大难临头时人性的扭曲。这戏中的人性表现之深恐怕也是为什么陈凯歌再没能拍出高口碑的片子的原因吧。

在戏中记得在那一天，当时被称作小豆子的蝶衣，被当妓女的母亲狠心斩断了多余的六指，扔进了戏班。满手鲜血，那是绝望与痛彻心扉但是却没有人能够理解。那夜，第一次进戏班，因为身份的问题，被众人看轻，被嘲笑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睡，但是那个叫小石头的大师兄段小楼，第一个给他亲切的招呼招呼他和他一起睡。再后来蝶衣唱着“我本是男儿身，又不是女姣娥。”那是少年时蝶衣死不肯改口的一句唱词，被师傅打骂，宁愿右手血肉模糊，却改口。只有他，才让蝶衣嘴角淌血，眼角含泪改了唱词。只因他从小的呵护。

第二日，被逼压腿的蝶衣痛苦嚎叫，大师兄偷着给泪流满面的蝶衣悄悄挪动了一块顶着脚的砖，于是他被罚顶着木板，压着水盆到半夜。窗外大雪纷纷，冻僵了外面人的身，也动了里面人的心吧？当他满身雪花冲进屋来，屋内的人裹了被子暖身。两个孩子，赤裸着身子相互取暖。彼时，年小无猜，徒留地是他们纯洁的情谊。听过很多人都在讨论段小楼到底爱不爱程蝶衣，看过后我觉得他是爱的，但是却没能超过兄弟的情谊。可是程蝶衣却并不是如此。直到后来长大,他娶了菊仙,依旧是爱着蝶衣的,照顾他,宠溺他,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弟弟一般的爱着.可是,这并不是蝶衣想要的感情.为了救蝶衣,他甚至在袁四爷面前低声下气,甚至承认霸王该走的是"七步"而非"五步",蝶衣戒毒的时候,他又以汉子一般的气势,支持着蝶衣,完成这一痛苦的过程.这种兄弟间的情谊,是顶天立地也无愧于心的。他总觉得自己欠了蝶衣,总觉得自己需要补偿蝶衣.可能是因为为了他们第一次登台，蝶衣被老太监玷污有关,是他没有保护好他的师弟,更多的可能也是,他明白蝶衣想要的是什么,自己却无法给予。

“不疯魔不成活”这是段小楼两次说蝶衣的话。没有了疯魔也就成就不了程蝶衣。因为蝶衣已然分不清戏里戏外。他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在戏里，他是他西楚霸王唯一钟爱的虞姬。在戏外，他只希望他们能一辈子在一起唱戏。狂热的感情，却不敢说出口，埋藏在心里。在那个封建的时代，那是不为世俗所允许的。于是，蝶衣不顾一切说出口那样一个卑微的愿望。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后来在红卫兵面前他还是选择出卖，出卖了蝶衣，出卖了菊仙。不惧怕日本人的她败在了良知上。我也揭发！揭发姹紫嫣红，揭发断壁颓垣！段小楼你，天良丧尽！狼心狗肺！自打你贴上这个女人，我就知道完了，什么都完了。我早就不是东西了，连你楚霸王都低头了，那这京戏，它能不亡吗！报应！那风华一世的霸王，最终舞剑自刎。回望古今，段小楼是这剧中很平庸的男人，世间段小楼数不胜数，他有自己的性情，他饰演楚霸王最终群没能县楚霸王那样的豪情万丈。只是哀叹此生再无程蝶衣，没有了段小楼的程蝶衣何不也只是空壳之躯，没有了小楼，他可以严西厢记那样的艳词，可是离了霸王，虞姬也就不再是虞姬了。哥哥的程蝶衣是那么的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他的一颦一笑都。记得当时很讽刺的一个场景，蝶衣为了救小楼，只好去给日本人表演，但是当他看见安然无恙的小楼想要和他一同时，却遭到了小楼的唾弃，但是小楼没能像霸王那样的顶天立地，他为了自己活命揭发了蝶衣和菊仙，我不知道书中是如何去描述菊仙最后的模样，可是在剧中我们看到一个人活活的徒留下了空洞和麻木。最后互相揭发中他不再是那个护着师弟的大师兄，他也展现了他的丑恶。

像哥哥歌词中唱的“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总是为了你心痛，别留恋岁月中，我五一的柔情万种，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张国荣将蝶衣演的出神入化，他爱男人仿佛也是当时被大家所不屑的。人戏不分。最后菊仙和蝶衣，两个固守于爱、固守于信仰的人，一个以死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一个以死回复了最初的自己，不得不说死真的是一种解脱，只剩下那个曾经叱咤江湖的“霸王”站在那里。没有四面楚歌，只有众叛亲离，只有一人在唱着他的曲，显得那么寂寞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