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观后感
10月初的展览,让我印象最深刻并且最喜欢的两幅画就是《牧场里的绵羊》和《睡莲》。
《牧场里的绵羊》是一眼就喜欢的。当时就想把它带回家自己收藏着,这样的感受在以前参观周小平画展时也有,看到那样色彩绚丽又很和谐的画作就想拥有它,希望把它做成被单躺在上面。而当我看到《牧场里的绵羊》时,就好像能通过那幅画进入另一个世界。当时远远的看去,似乎不是一幅画或者一张照片,而就是一片树林在那,“我”躺在树林里,被密林的树荫笼罩,旁边就是悠闲的羊群,有光从树荫的空隙处投下来。阳光明媚、微风袭人,这样的场景很适合好好欣赏。反正以上是我看到《牧场里的绵羊》的最初印象。
这幅画的名字叫《牧场里的绵羊》,但是绵羊和牧羊女只占了很少一部分,而整个画面的大部分是树林(一棵树)以及蓝天。画布左上的蓝天与右下参观者的视线相对应,而顺着右下人物视线往上则是整幅画的中心视点:一团白光。那一团白光堪称点睛之笔,使整幅画活过来。也是那团白光将整幅画连起来,形成一个整体。参观者的观看顺序像捉迷藏一样,先被那白光吸引,进而去寻找其他,最后才发现牧羊人在角落处。观众即有循序渐进的感觉又感觉被下意识的限制了欣赏顺序。特殊的颜料和手法(颜料堆积)使树荫的某些部分凸出,再加上博物馆的打光,画上的树叶就如同真正树叶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明暗不一。它的画家雅克是巴比松画派成员之一,这群画家住在乡下农村,他们描绘枫丹白露、寂静森林及周围乡下的自然风光。我想正是因为他们如此亲近自然,他们的画才能让人身临其境。他们的画与学院派的画不同:不带神性,没有宗教色彩,只有自然性。心旷神怡、舒服、安宁则是这个画派带给我的感受。
巴比松画派追求的到野外去作画的观念则被之后的印象派继承了。莫奈的《睡莲》就是在野外诞生的。
不得不承认:不愧是世界名画,《睡莲》是真的好看。在去博物馆之前偶然在《心为身役》中看到:将《睡莲》颠倒看过来和正看是一样的效果。立即充满了期待,但当真正去博物馆看到真迹时,虽没有被惊艳到,但也感受到了它的神奇。(果然对于艺术审美还不敏感)
按照传统画法,风景画一般会将观众置于能清楚辨别出方向的理想位置上,但《睡莲》不一样,莫奈将观众置身于一片池塘中,没有边际,周围只有鸢尾和睡莲。在博物馆的《睡莲》颜色虽不是正常植物的颜色,但是因为烟雾笼罩的原因,不至于给人感觉太突兀。在我看来《睡莲》好看必须要有一部分烟雾的功劳。年老的莫奈在家乡吉维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观察他的水上花园,最终创作出了十余米宽的三联画,博物馆的那副似乎是在清晨浓雾下朦朦胧胧的池塘的一角、睡莲和其他水生植物在安静的盛开着,就如同头戴面纱的女子,美丽的容颜被遮住了,但却因此增添了别样风采。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遵循协调一致的原则:光线与氛围相统一而融为一体。雾具有模糊在形式上和颜色上冲突的、对立的、矛盾的东西的能力,从而达到协调一致的目的,同时也消除了视觉的清晰性,带来视觉上的错觉。莫奈所有《睡莲》作品里的睡莲或者其他水生植物都难以明确其颜色。当然这是从创作理论角度看待,但从真相来看,更大可能是因为莫奈年老之后患有眼疾,与我们常人所见的睡莲不同,但是当我们淹没在粉红、紫红、蓝紫和绿色的海洋中时,我们便不会去纠结这是不是属于我们的睡莲了。(莫奈的《睡莲》只存在于莫奈的眼中)
整个展览看下来,我的一个深刻感受便是这百余年的艺术发展的变化太快太大了。一幅创作于19世纪初的作品和20世纪初的作品是千差万别,无论是从风格、还是表现形式上来说都是如此;但是印象派画作和它之前漫长时代的画作相比则差别甚小,同时人类的观念的转变也是巨大的。正如有的作者所提到在部分现代人眼中印象派艺术家是创作“正当艺术”的最后一批人。他们没有涉足任何“概念化的胡说八道”以及后来出现的“无意义的抽象涂写”,他们的绘画主题清晰、画面优美、清新无害。但是在他们生活的时代,判定艺术品质量的特征是:精细调和而成的柔和的色彩,经典的掌故、精巧的线条、或者是宏大神圣的主题,而提倡去野外作画,主张描绘现实生活的印象派显然是另类。印象派的画作是画面优美,清新无害的,但印象派画家却是充满攻击性的。有人认为在整个艺术史上,印象派画家是最激进、最反叛、最能突破障碍和开创新纪元的一群人。这能从他们与学院派的抗争中体现出来。
每个时代都有属于自己的艺术审美标准。不必去比较每个流派的优劣。但我认为既然艺术创作是人类在满足了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之后产生的更高级的活动,那艺术创作便不能仅仅是反映人类日常生活。后现代主义那些千奇百怪的作品与其说是一种艺术创作,倒不如说是观念传递。那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泉》则是这种表现。人们接受了“它是一件艺术品”的观念。传统观念中艺术品的不可复制性的解除之后,要使它成为艺术品仍要将不可复制性以另一种方式回归到其身上,而方式便是命名,不是它作为物品时的命名,而是将其与同类区别开来。而这种命名方式更像是一种观念或者思想的传递。当时效果不理想,少有人接受这种观念,而现在则被普遍接受了。但我认为这种方式总有一种作弊的感觉。而当这种方式走向一个极端后,艺术审美就变得无意义了。因为极端的人会指着一个白色塑料袋告诉你这也是一件艺术作品。虽然偶尔我们也能从日用品中欣赏到美。它虽能有审美的体验,却不能称为艺术品。艺术至少要与我们的生活有所区别、有所距离。我赞同审美的日常化,但它能带来的也只是美的感受。不过它使我们关注我们的日常生活却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