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是朋友推荐给我的,让我看一看再一起讨论讨论。这一看,竟让我从白天理性些,晚上感性些变成白天也感性起来。
史铁生年纪轻轻变成了残疾人,这对于一个二十几岁正值盛年的男子来讲,打击有多大难以想象,而且这打击不仅消磨着史铁生,同时也消磨着他的母亲。他的母亲算得上是一位坚强的母亲,儿子从此坐上了轮椅,她虽心里痛苦也明白要在儿子面前表现得自然一点,不能让儿子觉得被“特殊化”对待,可是当史铁生一人摇着轮椅去地坛公园时,她会在门口一直伫立着。有次史铁生刚出门发现忘带什么,回去发现母亲依旧站在门口,那一刻,他的心底柔软处被“击”了一下,他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还活在这个世间的同时,也开始注意到和自己一样煎熬的母亲,可是他没从有对母亲说过什么。那个会悄悄跟在他身后,或者来地坛公园焦急寻他的母亲,最后还是走了,也许这是一种解脱,至少史铁生是这么认为的。可同时他也很后悔地说道:“我真想告诉所有长大了的男孩子,千万不要跟母亲来这套倔强,羞涩就更不必,我已经懂了可我已经来不及了。”三十岁,史铁生的第一篇小说发表了,母亲却已不在人世。过了几年,他的另一篇小说获奖,母亲已经离开他整整七年了......
母亲一直担忧的,便是史铁生的生死之念。尽管我自认是一个心态积极的健全人,可一看史铁生写出他的内心想法,自己也禁不住开始对生死的思考。他写道:“其实总共只有三个问题交替来骚扰我,来陪伴我。第一个是要不要去死,第二个是为什么活,第三个,我干嘛要写作。”人为什么而活,似乎没有标准答案,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便降临在这个世上,活到死去也不曾搞懂为什么活。可能这还存在两个问题,为什么“活”,为“什么”活。若让我来回答,我认为是为了更好地活着而活着,既然来到这个世间,那就活得更好些才行,不枉费来此走一遭。那么史铁生呢?即使他也没想明白,可我认为写作算是给了他活下去的理由,他自己也悟出人真正的名字:欲望。他写道过:“我用纸笔在报刊上碰撞开的一条路,并不就是母亲盼望我找到的那条路......母亲我找到的那条路到底是什么?有个回答突然跳来眼前:扶轮问路。”
一个徘徊在生死路上的人,总归比一般人想得多,想得更深。有学者说史铁生的作品里有太多关于上帝等信仰之说,所以作品存在争议。我对此不同意,把自己放在史铁生的角度来看,想到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变成了一个残疾人,被剥夺了走路的权利,还是正年轻的时候。没有人告诉你为什么,你也找不到缘由,你的心灵寄托能放到哪里去?若不是找到“上帝”也许就是找到“宙斯”、“奥丁”和“如来佛祖”,总会找到一个有群体去信仰的神明那,才能得到一丝慰藉因为神明虽不能改变残疾的事实,可他能给你无处安放的心灵一个地方寄存,让你认为这是神明的安排,而他这样安排是别有想法或用处的。相信有不少人也听到过很多无神论者,受到一些刺激或失败时,会说“天哪”、“ohmygod”这样的话吧。
苦难,人总是避免不了的。“假如世界上没有了苦难,世界还能够存在么?要是没有愚钝,机智还有什么光荣呢?要是没了丑陋,漂亮又怎么维系自己的幸运?要是没有了残疾,健全会否因司空见惯而变得腻烦和乏味呢?”史铁生的这一番话,着实说道精髓,令人赞同不已。物以稀为贵,总是有特别之处的东西才引人注目。才区别与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呢?若因苦难而寻死,是否太软弱无能?我曾看过毕淑敏的演讲,得知在她去往藏北时,曾因条件太差想过自杀,她选好了坠崖地点,只有一次机会,成功与否全凭一念之间,可她还是选择放弃,只因为身后的队友挨得很近,她若跳下去必会连累他人,这样一来,只有她想死却拉了一人陪葬,是多么自私。生死一线间,若她在那时选择跳下去,也就不会有如今“文学的白衣天使”,用文字治愈中国人的心灵了。
是生,是死,这是一个问题。够人去想一辈子了,史铁生没有急着去死,也没有快步而活,一步一脚印,在文学的路上,一边思考着一边创作着,他说他不怕死,有时候真的不怕死,然而是有时候。和人不曾是这样?但又仅限于有时候,这才是正常的人。
司马迁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希望每个人都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活法,让自己更有价值些,不辜负来这世间一遭。
和我讨论的那位朋友对我说,史铁生真是太惨了,每次想叫惨时一想到他这么惨,就觉得自己不那么惨了。我想史铁生先生能知道,或许会觉得当初选择活下去,也挺不错,还能激励下现在的年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