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是躁动不安,像风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像漂浮在海上的一粟,是未知。然后恐惧慢慢地耗,等到归岸,换来所谓的心安。
或许有时候会难以找到存在感,我们被焦虑和惶恐封锁——只要我们找不到想要的答案。但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所有人最后的结局都一样,我们最后都会定居在同一个地方。宇宙大得难以想象,我们其实连尘埃都算不上。人终究只是自然的过客、宇宙的局外人。我们只是来了,然后消失,"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是梦"。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是过好现在,多一些不同的人生体验罢了。这大概就是人们存在和努力生活目的了。
人偶尔也会寻找某种归宿感吧,在异乡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有委屈和无奈,在深夜难以忍受的时候变成床角的一团蜷缩——要被悲伤淹没了。像在清晨空腹吃了一个青苹果,然后酸性溶液在胃里翻滚——要被侵蚀掉了。在远方,常常忆起那个我生活着的山城。和一线城市相比,它很小,很落后,说得好听一些,是质朴。但不得不说,那里却是最能给我安全感的地方。慌乱时,不知所措了,只要将记忆拉回到那座山城里,便冷静下来了。那里记录着我情感的生长——我是如何在那座城里成长为现在的模样,如何将自己的心灵打磨。时光在那座城,美丽不了。但只有那座城,给我足够的归属感。
也有时候,过多外在的所谓的锻炼人的活动充斥着我的生活,像扭成团的草稿占用着本固狭小的桌面空间,一点一点消磨我的意志,我的世界也兵荒马乱了。
既然这样的话,还是读书吧。再没有比文字更能令人冷静的东西了。
想起萧红笔下的冯歪嘴子。他的妻子走了——我还有我的孩子们,我要更努力了,他想。呼兰城里的人们议论他的孩子命不长,纳闷为什么他的孩子还没死——嗯,孩子们更懂事了,他满心期待,夸孩子们长大了呢。这是一个和我相似的灵魂呢——生活总是给我们创伤,不被创伤打败,才是真正的坚强。文学作品的魅力,大概就是这样,跨越时空,依旧能够让人产生精神上的共鸣,就好像看见不同时代的自己。这样索求平静的方式,对我来说或许是最便捷且深刻的了。
当所处的现实环境与我的理想生活有过大的冲突,我便思考一遍叔本华哲学中的生存意志论:使人的生命变得复杂并且感到痛苦的,是人们持续的生存意志,哪里来的幸福呢,幸福只不过是痛苦的间歇。“我们通常能得到的快乐总是不如我们期望的那样动心,相反,我们所遭遇的痛苦却比我们预料的更为深重”,就是叔本华这样的悲观主义哲学,更让我意识到生命其本是痛苦而构成,而要摆脱这样生来便有的痛苦,如叔本华所说,只有“克制欲求,与生存意志抗衡”。我也始终信奉黑格尔的“要做悲观的乐观主义者”,以悲观的头脑和乐观的意志走出生命最深沉且坚强的样子。
《圣经》里说人生来有罪,需修德方能平衡罪恶,这给我们的灵魂以地狱和天堂两种归宿。而“从地狱到天堂,我们只是路过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