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也妮•葛朗台》是法国作家巴尔扎克的一篇短篇小说,主人公葛朗台与莫里哀《悭吝人》里的阿巴贡、莎士比亚《威尼斯商人》里的夏洛克、果戈里《死魂灵》里的泼流希金并称为世界历史上的四大吝啬鬼。
小说的开篇介绍的是索摩城,这是一个古朴、陈旧的城市,这里的建筑都透露着一种陈旧而古典的美,这里的人很注重金钱,“哪家的妇人要是买了一只竹鸡,他们定会问问价格,问问鸡的肥瘦,她做得怎么样,她的丈夫是否满意”。这是一种市民小井的日常生活,但作者特意用了个“定”字,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是这个地方特有的东西,具有典型性,而他们谈论得最多的是这个城中的首富葛朗台,“你看那葛朗台先生的头发,黄中带白,就像是黄金中掺了白银。”这里写得很有讽刺意味,黄金掺白银它透露出的是一种假象,但这种假象又还没有那么惨烈,因为它掺的是白银,不是铜,很有意思的是这里他就为接下来描写葛朗台一家埋下了埋伏,也预示着葛朗台金钱至上,对金钱贪得无厌的一生。
小说是以两条主线构成的,一是葛朗台的吝啬,嗜钱如命;二是葛朗台的女儿欧也妮,一位心地纯朴、善良逐渐走向被金钱腐蚀的社会被其侵染的心路历程。
葛朗台是索漠城里的首富,他由一名箍桶匠经过自己精明的算计和满打满算的节俭不断地扩大自己的财产。他对自己及家人的严苛,特别是关乎金钱的问题,从他的住房就可以看出,对葛朗台家细致的描写,从门柱到房梁,无不体现出这座建筑的腐朽,残破,然而这里面住着的却是首富,很讽刺的体现了葛朗台的吝啬之处。葛朗台每次回家敲门都是恰到好处的敲两下,生怕敲坏了又得花钱,连上楼的楼梯多用点力都怕弄断,如此破旧的房屋,而葛朗台却不肯花点钱买木料修房,葛朗台每天都要亲自为家人和拿侬分早餐,而且必须站着吃,因为这样吃不了多少东西,又可以节约不少粮食。
葛朗台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做任何事都要深思熟虑,尽可能的谋取最大的利益,他说话也绝不说特别果断的话,“我不知道,我不能够,我不愿意,慢慢瞧吧”。因为这样总是可以在必要时找到退路。比如他在帮自己兄弟还清债务的时候,先是利用所长和银行家对女儿的爱慕,让其帮自己垫付还款和去巴黎,然后把钱投进国债,再把侄子查理打发到印度,让其自还债务,这样葛朗台不仅坐收更多的国债利息,还因为为兄弟还债务而使其名誉大增。
为了招待远道而来的富家少爷也就是葛朗台的侄儿查理,葛朗台让佃户打乌鸦为查理炖肉,乌鸦肉不仅难吃,据说吃了还会死人,但葛朗台并不在意,“人不是照样也吃人,要不然怎么会有遗产。”这里是借葛朗台之口讽刺人们对于金钱的贪婪。
葛朗台对金钱的痴迷到死都没有放弃,教士再给他做临终的法事时,他一把抓住神甫送到他嘴边亲吻的十字架,而这最后一刻的针扎却送了他的命。“父亲啊,祝福我啊。”欧也妮渴求父亲的祝福,然而葛朗台却说“把一切照顾好好的,到那边来向我交账!”是怎样的执着,才能使一个人到死都不肯放手。而葛朗台的暴病身亡也是作者对人们对金钱的痴狂做的一种指代。
善良、纯朴的欧也妮一辈子也没走出过索寞城,她被堂弟时髦的穿着、英俊的外貌、不凡的谈吐吸引住了,并深深的爱上了这个习惯巴黎上层生活的贵族公子,当得知查理父亲破产并自杀,又无钱去印度的时候,她将自己存了二十几年的“小金库”全都给了这个年轻人,而查理也被欧也妮这种纯真的爱所打动,两人坠入了爱河,但这只是欧也妮步入痛苦深渊的开端。“有时这种初恋的日子竞像一个天真的儿童,有时哭,有时笑,有时一起玩,有时也让人争吵,想念的时候是闯过火海的渴望,生气的时候有是恨之入骨的痛恨。”所谓爱之深而恨之切,欧也妮一边一天天的等待着查理回来娶自己,一边坠入无边的相思之中,而这种相思之痛又不能在葛朗台的面前表现出来,直到查理回到巴黎写信告诉欧也妮,他要娶侯爵的女儿时,欧也妮的梦才被打破,这场以短暂开始,以悲剧收尾的初恋就这样结束了,但这并不是欧也妮痛苦的结束,她嫁给了毫无情感基础的所长,一个建立在金钱上的婚姻谈的上什么幸福呢,也许是遗传了父亲简洁、精明的风格,在丈夫死后,欧也妮也过着精打细算的日子,但我们都知道,欧也妮并不渴望权利与金钱,她只想要一段纯洁、真挚的感情,一段不受金钱熏陶的感情,但一个人在“金塔”上待久了,久而久之,人们靠近你的目的或多或少都会带着某种目的,这也是欧也妮最后注定孤独守着家产的原因。
小说题名《欧也妮•葛朗台》实质是象征着两种不同的社会群体,一种是世俗巧于心计的权财谋划,一种是心地纯真、率真浪漫圣母玛利亚式的女性的虚幻理想主义,这两种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作者巴尔扎克给予了女主人公深切的同情,欧也妮为了爱情公然与父亲作对,但她这种反抗很快就被父亲的严酷的悲惨的命运所屈服,在剩下的余生中,她过着和父亲差不多的生活,唯一的不同是,她将金钱帮助了世界上更多弱小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