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与我
关于我的故乡——茶祖故里,每当提起都让我的心中充满柔情和暖意,总会想起那一大片一大片绿绿的茶园与茶田,总会想起那在朦胧的薄雾里飘散着的淡淡茶香。我曾向往大都市的忙碌充实,向往大都市的纸醉金迷,向往大都市的灯红酒绿;可我离开生活的小城市,来到这城市,看着厚重的雾霾,我总能想起故乡蒙顶山腰盘旋的丝丝渺渺的轻纱。
有着湿冷空气的雨城,空气格外清新。秋冬之际,比起都市,总能显出满满的冬意。尽管如此,却仍然难以碰上下雪的时候。运气稍好的那一年,也不过点点雪花,还未掉落地上就已化成雨水,要是能够持续一两天倒也能在房顶、树头看到薄薄一层白衣,总归没有北方能堆出雪人的畅快。不过,有一个地方却是例外。
“扬子江中水,蒙山顶上茶。”蒙顶山便是这例外之地。每年冬季,气温骤降,细雨若是绵绵下上几日又不见晴,蒙顶山腰就会有大片大片的雪地。往往这个时候,小孩总会央着父母开车绕着盘旋在绿林的山道去蒙顶玩上一两天。在苍翠的绿中,在朦朦的薄雾里,在清新的空气下,在茫茫的一片雪白中,揉一两个雪球,酣畅淋漓的打一场雪仗,任由雪花沾湿衣衫、帽檐、围巾、手套,任由双脸冻的泛红,只享受那一刻与冬的窃耳私语,任灵魂与自然激烈碰撞。在那之后,寻一处农家,点一桌带着生机的农家小菜,在等餐期间,喝上一壶蒙顶特有的“仙茶”,看细芽蜷缩的身段在滚烫的雪水中舒展开,闻一闻随热气蒸腾开的清香,在茶水间窥一窥“世界茶文化圣山”的美妙。
蒙顶茶是一绝,蒙顶景色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古人曾说这里“仰则天风高畅,万象萧瑟;俯则羌水环流,众山罗绕,茶畦杉尽,异石奇花,足称名胜”。一眼无法饱览的绿意绵延整个山脉,茂林修竹。其间,石阶交错,宛如天梯。顺其而行,一路可观天盖寺、阴阳石碑坊、甘露井、皇茶园、红军纪念馆、玉女峰玉叶仙子塑像和吴理真塑像等主要景点。谈起这些,就不得不讲一讲我们的茶祖吴理真。据史籍记载,有一日吴理真在山间砍柴时口干舌燥,顺手就抓了一把叶子放入口中,咀嚼片刻后,口渴之感消散并觉神清气爽,于是他带回家给母亲冲泡服用,见有效果便想要大力种植用以治病救人。凭借雨城雨量充沛、湿度适宜,蒙顶山上土质肥厚的得天独厚的优势条件,吴理真在进行分析研究后,选定今皇茶园为种植地,掘井开荒,在艰难困苦中浇灌出了嫩绿的茶树。而后,后人继承种植方法,伴随千万年的改良发展,有了如今炒、烘、晒、蒸等技艺,碧螺春、甘露、松针、龙井、毛尖、铁观音等茶种。其中蒙顶茶最为著名的就是这蒙顶甘露,它在1959年就被列入全国十大名茶之一,2001年美联社和《纽约日报》也将其排于中国十大名茶中。倘若于每年春分时节来此游玩,还可在皇茶园的茶畦间,瞧一瞧那细嫩的茶芽。我曾有幸碰上过一位年逾古稀的茶农爷爷,他告诉我,蒙顶甘露选材颇为严苛挑剔,当茶园中有百分之五左右的茶萌芽时,就要开园采摘。碰巧,那时就是采摘期,我兴冲冲想要动手试试这采茶的感觉却被他伸手挡了开。我有些恼,但爷爷说这采摘也有标准,非单芽或一芽一叶初展不可时,我不由得从心底佩服起这爷爷以及我们茶杯后每一位辛勤工作的茶园“守护者”了。
既是茶源地,茶艺自是少不得。在山底天下第一壶的正对面,石碑上刻有“龙形十八式”的每一式掺茶形态。在国人心目中,茶道是追求静穆优雅的高雅艺术的代表,而这也成为蒙顶茶文化中一道绝无仅有的独特景观。通常,当有茶会时,在天盖寺就会有此表演。当然,在旺季时偶尔也会有“龙形十八式”的表演。小时候曾近距离观赏过,“龙形十八式”的每一式都像极了龙,它的每一式都模仿龙的动作,式式龙行云动,掺茶师傅手持嘴长一米多的长嘴铜壶,翻转跳跃,提壶把盏,准确的将茶水注入杯盏中,融合传统茶道、武术、舞蹈、禅学、易理于一体,令人目不暇接。
据传雨城以蒙顶为中心,而我的家就临近这灵秀之地。这里有千年的茶马古道,有长达千年的茶文化,俊秀的美景,巍峨的山势,雨雾蒙沫,伴着我的童年随着我的成长,我不断远离她,又不断靠近她。无论我在何处,朦胧中都会有细线牵引我与她不割不舍。我与无数游人友人缘聚锦城,但我将永远情系故乡。